只要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的出,眼前的两人均是个中高手,谁要是再不小心磕碰到了那两人,送命是必须的,前头连腿都吓软的男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七娘自然也是有眼力的人,但眼下她哪里想得到轿子内的是何人,她可顾不着武功再高的人,料定了人家是不敢动她的,毕竟她七娘在京都内的名气那也是响当当的,就连官府都不敢插手她的事就显而易见了,再来,若不是这一行人的扰乱,她早就拿下了秋华那小蹄子,眼前见自己的人全因惧怕那两个黑面罗刹,便一股劲急上了头,上前两步怒气冲冲的喝道。
七娘呵斥了两声不见人做声,更觉自己像个唱单曲的泼妇,深觉失了脸面,火气一上来便不顾一切的直奔轿子前头,妄想掀开帘幕瞧瞧轿子内的究竟是何人。
只是她的手还没来得及碰上帘幕,只觉眼前银光一闪,吓得她当下缩回了手,一截深红色的衣袖在七娘眼前缓缓落下。
七娘惊慌未定,待看清那截衣袖不正是自己的袖子么,当下面色惨白的往后趔趄了两步。
"老板娘你没事吧?"一个汉子狗腿的上前扶着七娘,却被她凶狠的一把推开:"滚远点,你们究竟是何人,有种就报上名来,不要给老娘做那缩头乌龟?"七娘扶着胸口,惊魂未定。
宫念之远远看着这一幕,嘴角隐隐扬起,这老女人想必是气糊涂了,能有如此高手保护,如花美婢随伺,岂是一般人都做到的?这回她是铁定要碰钉子了。
"大胆。"伴随着冷喝,两道银光忽闪,不过眨眼间,剑已出鞘,泛光的剑锋直袭七娘的脖子。
"退下。"只两字,淡然依旧,不愠不火,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两名侍卫瞬间退回原位。
只差毫厘就要逼上脖子的剑锋眨眼间收回,七娘愣在当场,双眼暴睁,吓得神魂不清,当下便软到在地,那双裹在罗裙下的腿抖如风中落叶,再也没那勇气说一个字,更别提上前妄动。
微风轻拂,缓缓扬起帘幕一角,宫念之的角度只隐约看到一段纯白镶金线的衣袖,还有脸庞一角不似正常肤色的虚白,果然,这男人病的不轻。
"天子脚下,切勿见血,给点银子,有路过去就过去吧,别耽误了时间。"清润的声音从轿内有条不紊的传出,末了还伴着点微喘。
宫念之眼角狠狠一抽,这男人,真是一点闲事都不管,一点时间都不浪费,明明随便动个手指就能将对方碾干净的,非要花银子也不耗时间。
轿子旁的一位婢女上前,从袖中取出一个金灿灿的元宝蹲下身放到依旧在惊吓中没回过神的七娘跟前,然后一行人像是没事情发生般从自动让开的人群中畅通无阻的走了。
直到轿子都走了好一会,七娘才颤悠悠的捡起地上的元宝,那模样仿佛还在梦游,待她不小心看到金子底下侧边上正清清楚楚印着一个离字的时候,一张脸更是如调色盘般变幻莫测,捧着金子的手更是抖不停,幸好...幸好那人没有追究他越矩之事,不然的话,她必会死无葬身之地更甚者株连九族。
"老板娘,你没事吧?要不要让小的找些人找出那人的窝将那人宰了?"
"啪..."七娘一巴掌狠狠的拍在男人的头上,面色凶狠的怒道:"找人宰了那人?你有几颗脑袋?你一家子有几颗脑袋?蠢货。"
"我我我...那人究竟是谁啊?"献忠心还被打的男人无辜的按着脑袋,大声问道。
七娘转头,看着前方,悠悠说道:"离王,皇上的亲胞弟君澈。"
闻言,男人惊吓的瞪大眼,呆愣的揉了揉脑门,深觉这一巴掌挨得太值了,能换回好几个脑袋,还不值么。
离王,东晏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皇上唯一的亲胞弟,有着天人之姿,神人之才,四岁便能倒背四书五经,五岁便会吟诗作画,到十岁竟能登朝入堂献军策,其惊天之才让几十个师傅自惭辞去,唯一缺憾的是打小身体便不好,习不了武,据说先皇本想将皇位传给这个才能出众的儿子,若不是因为离王身体不宜才由其兄长接位。
不仅如此,当今皇上完全不理睬这些世俗闲话,登基至今并没有上演兄弟反目的戏码,反而极其爱护这个弟弟,为了他,不惜人力物力访遍了天下名医,但离王的身体却依旧不见好。
其天人之姿也不过只是民间的流传,因离王极少出门,若出门也必是软轿,马车代步,所以见过的人少之又少,而皇上又格外怜惜这个弟弟,特准其可不用每日上朝。
百姓们均臆测这离王必是太过出众才会招来老天的妒意,让他天生便要拖着这副病弱之躯,只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只是这种话只能放在心里想想,谁若敢在嘴上挂一个字,只怕十颗脑袋都不够搬家。
此等位高权重,杀伤力十足的皇亲国戚,岂是他们这等平民百姓能惹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男人问道。
七娘抬头看看面色警惕的秋华,经历了这么一大波惊吓,也没有那个心捉她了,愤愤的咬咬牙:"先回去,这丫头回头再收拾。"
"且慢。"清冷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寒意,宫念之缓步上前。
在众人都还处于担惊受怕的时候出手最合适不过了,这个秋华无论胆色和武功她都瞧的仔仔细细了,这等桀骜不驯的女子早就入了她的眼,留在身边必大有用处,而她看中的人又岂会留到下一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