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非从袖子中取出一个圆形的玉佩递给白溪儿,色泽并不是很鲜亮,看的出时间有些久了,但纹路却非常清晰鲜明。
白溪儿收进衣袖里,眼儿笑成月牙儿:"明日白姐姐便会动身离开,记住,做一个好皇帝。"
望着那双明亮如星夜的眸子,轩辕非慎重的点点头,他不会忘记,就是这双温暖的眸子,给了他重生的力量,这个女子,永远不会知道,没有哪个女子能在他心里将她比下去,而她也绝对不可能知道,那块玉佩的夹层里刻着他最爱的那个女子的名字--白溪儿。
因为她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
原来要做一个好皇帝,第一步要学会的就是,放弃!
宫门外,榕树下,倚靠着一抹雪白的身影。
见白溪儿出来,他虚白的面庞盈上温暖的笑意:"都好了?"
"嗯,我们走吧。"
他牵着她的手,走在回寝宫的路上。
"念儿,我记得我还欠你一个婚礼,不如明天就办了吧?"
明天?白溪儿挑眉。
"噢,没关系,我不急。"
"可是,我很急啊。"天知道,忍了三年,他都快变成忍者神龟了,咦,忍者神龟是啥?鬼知道,还不是从念儿嘴里出来的稀罕词。
白溪儿扬起嘴角,笑的有些狡黠:"不如我们去旅游结婚吧。"
"旅游结婚?"
"是啊,只要我们两个人,不用证婚人,也不用繁复的婚礼,到处去玩,最重要的是..."
白溪儿吊足了胃口,但君澈却兴致缺缺,白溪儿松开了君澈的手,往前走了两步,小声的说了一句:"最重要的是晚上就能洞房。"
君澈眼儿一亮,急匆匆的抬起头,却见白溪儿已经走开了一段距离,一向镇定无比的离王爷,有生以来出现了第一次猴急的表现:"行行行,那我们现在就去那个旅游结婚,现在,快,马上走..."
白溪儿无奈的望着前头拉着自己走的男子,嘴角、眼角不自觉的扬起笑意,一点点,一寸寸的蔓延到心里,甜的几乎要满溢。
前世的她,活的黑暗,一直不敢奢想一点感情。
原来,她也可以这么幸福,感谢老天让她重生,感谢老天让她遇见这个男人,他们的爱将会一直延续,直到慢慢老去。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漠儿,为今天下,太平盛世,你下山去看看你的家人吧。"无极道人立于窗前,望着天际纯澈的上空,由衷的叹道。
五年了,自从四国统一,统摄天下为止,这片大陆就再闻不见血腥味了,百姓安安乐乐,康泰富足,整片大陆上不曾发生分毫国之大劫。
事实证明,君澈的决定是对的,轩辕非是至尊之人,有着统帅四国的绝对才能,天下,已经彻底尘埃落定。
而坐与一旁,始终没有声响的凤云漠,淡然的说道:"师父,天下之大,已经没有徒儿的归宿了,徒儿不知道家在哪里。"
自从在那场大劫中受了重伤,且看着毕生至爱的女子跌落悬崖的那刻,他就心无所归了。
被师父救回一条命之后,他就一直呆在无极山上,已经五年都没有离开过,几年前,师父告诉他凤家的人已经被君烨全数发配到不毛之地,而接到消息的那刻,难以接受现实的赵氏因为跟官差起了争执,失手撞到铁柱上,当场死亡。
而凤云雪因为吃不了苦,委曲求全,在牢里就委身给了一名低三下四的狱卒头头,在发配那日,被偷天换日,留了下来。
至于凤云霄和那唯一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随着一干奴仆,全数都被发配走了,如今身在何处,无从得知。
就连当初权势滔天的凤太后,最终还是抵不过君烨的一杯毒酒,最终死在寝宫内,而宫廷真相却是凤太后自知犯下重罪,在劫难逃,饮下毒酒,自尽而亡。
这些宫廷秘事,就算师父没有告知,依照他对君烨的了解,也能猜到十有八九。
他自小就薄情,亲情之余他只不过比陌生人多上了一层割切不掉的薄膜罢了,而且就算找到了父亲又怎样?如今天下大赦,苦痛没了,父亲说不定在另外的一个地方过着他自己满足的日子,他也不想再打扰了。
唯一让他不愿回首的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件事,他不愿离开无极山,在这里呆了五年,就是因为他无法面对在宫念之坠崖的那刻,他的无能为力,那是比死更疼上千百倍的痛,他怕听到她的死讯,他怕看到她的尸体。
多么可笑的可怕,他从来不曾怕过任何事,却因为一个女人,做了缩头乌龟,躲在无极山整整五年。
无极道人转过身,对着凤云漠轻叹了声,在转身离去之际,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漠儿,你走吧。"
罢了,他这副状态,也不过是徒增师父的担忧罢了,师父是何等人,岂会看不穿他的心事。
他起身,静静的跪在地上,叩了两个响头:"徒儿谨遵师父教导,让师父担忧,是徒儿的过错,徒儿这就下山,了却心结。"
离去的凤云漠并没有看到无极道人眼底那终于松懈的一抹意味深重的释怀之光。
五年了,该是时候了,让他重新找到自己的归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