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侍卫的来报,轩辕昭冷峻的眉目一绷,豁的站起身来,那黑沉沉的眼底乍然流露出一种兽般的喜悦,像是个饥饿了许久的豺狼瞧见美味羔羊时的那般蠢蠢欲动,饥渴无比。
看的出他在极力压抑,但脸上遏制不住的抽搐和握紧的拳心难忍的颤动足以显示他的心底那一股野蛮的狂喜正在呼啸着,奔腾着。
这一刻他等了多少年,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这个时候,任何伪装的面具都无法遮掩他心中即将成功的那股扭曲的快意。
与夜千隐合作终于没叫他失望,很快,很快,他就要成为那天下至尊了。
他忍下仰头狂笑的冲动,转过头,黑眸亮的出奇,嘴角闪动着近乎狰狞的笑意看着夜千隐,急着说道:"国师,是不是可以..."
夜千隐正低着头不疾不徐的抿了一口茶水,宽袖一扬,打住轩辕昭的话,然后掀开身旁的窗帘子,望向外头的天际。
他的眉宇沉冷阴森,望着天际的眸光阴鸷无比,只静静的瞧着那股青烟绕过迷雾冲向焚灵岛的上空。
薄利的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焚灵岛没有他的带路,这里的人一个都别想进来,更别谈出去,那青烟也是他亲手调制而出作为信号之用,它的神奇之处是能跟随他的意念,飘向他所在的方向,告诉他想要的消息。
而这股青烟告诉他的是,北拓国老皇帝已经驾崩。
青烟随风飘向更远处,渐渐的被风和迷雾吹淡直至消失不见。
夜千隐收回望着天际的眸光,转而投向波涛平缓的海面,修长却瘦如枯槁的手指轻轻合拢,掐指两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阴沉之极。
这一刻,也是他期待许久,天时地利都具备了,就差'人和';了。
这座岛不用三个时辰,马上就沉了,等海域上的那片迷雾漂浮到焚灵岛上,然后将焚灵岛全部笼罩进去之后,届时便会山崩地裂,岛沉海底,也是那些人丧命之时。
不能怪他,他只是满足人性的贪婪欲望罢了,既然想要得到至高的报酬,那就拿命做赌注吧。
到时候,四国混战,生灵涂炭。
他深吸一口气,近乎陶醉的低喃,就是这股味道,血腥,腐烂,多么令人迷醉的味道,那战争的号角,那厮杀的嚎叫,那一张张血肉分离而撕心裂肺的脸孔,一想到就令人血液沸腾,他真是爱极了那样的画面。
杀戮,已经让他上瘾,那是种近乎变态的毒瘾。
现在,他要的不仅仅只是一个东晏国来弥补他心中空缺的憾恨,他要的是这个天下,陪他哀悼,同他悲悯,他的情绪,他的笑泪,要让这天下由他的意念同起同落。
蝼蚁般的人类,只配匍匐在他脚下,卑贱的苟活,他就是上苍创造的天神,这天下没有一个人能阻止他,他是神,唯一的神。
宽袖收回,夜千隐对上轩辕昭急切到几乎燎火的眸光,森然的笑了:"不要急,坐等就行,三个时辰后,你就什么都有了。"
他将那一丝嘲讽的意味收进话中,浓重鲜明,只可惜轩辕昭已经被权势所魅惑,耳里眼里看到的听到的全是万民朝拜,恭迎欢呼的壮观,哪里听的出分毫夜千隐的话中情绪。
倒是一直坐在一角一声不吭的司徒湛,抬起头,瞥向兴奋到脸色沸红的轩辕昭,黑漆的浓眉缓缓拢起。
轩辕昭的势力壮大,他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一旦轩辕昭登基,那时候,也便是他司徒家飞黄腾达,势力更进一步的时刻。
不过,他心里一向清楚的很,即便轩辕昭现在贵为太子,老皇帝驾崩之后便能登基为帝,但他这人好大喜功,急功近利,并不是北拓国百姓的福祉。
而且轩辕昭性格暴躁,也欠缺帝王该有的统摄能力,将来为王为帝,是做不到将北拓国壮大的可能。
就连现在的成功,若是没有夜千隐的相助,他是断不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
他一直都怀疑过当年的太子轩辕非无故失踪的真相,宫里的版本是小太子走失,寻找多年未果,其后又出现几位皇子相继死去的消息,看似正常意外的死因却处处透着诡异。
但是宫廷暗秘,知道的越多,就是将自己的人头往断头台上送,他是司徒家的子孙,打小父亲的训言就时刻在耳边响着,学好本事,助司徒家壮大,之后姑姑进宫为妃,父亲的训话又改为助司徒家壮大的唯一方法就是让轩辕昭成为太子,他日为帝。
他谨记司徒家的训诫,一直尽心尽力的帮助轩辕昭,即便深知轩辕昭将来会是个昏君,他还是辅助他,甚至折中的想着,只要他更强大一些,在轩辕昭身边多提点他,他也有可能做个好皇帝。
眼下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老皇帝已经驾崩,只等华谊大赛结束,北拓国的新帝就要正式登基了。
三人静默而坐,但却各怀心思。
另外一边的山林里,四国选手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丛林迷雾,就近身边五米以内的景观都模糊难辨。
起先,未免迷路,一行人都跟着大部队走,但是走着走着,各怀鬼胎的众人就忍不住算计起他国选手,纷纷钻向别处,企图在暗中耍诡计。
人流在进入迷雾丛林还不到一刻钟,就消散在各个方向,各顾各的。
"将军,此地视线太过狭隘,实在难以寻路啊。"三名侍卫跟随乔索朗之后,以他马首是瞻。
乔索朗望着迷雾重重的前方,高大的身躯紧绷着,黑沉的眸光中绽出猎豹般阴冷锐利的精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