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起身,却被白溪儿拦住去路:"你去,只不过再多往他手里送条命而已。"
说罢,也不理会她难看的脸色,径自绕过她,走向被围着面泛黑色的映雪:"你们让开。"
平静的声音中透着不怒自威的阴鸷,两人一怔,识相的往一旁退开几步。
白溪儿蹲下身,单手抱起映雪的上半身,然后抬起素手,将纤细的食指送进嘴里咬破,鲜红的温热液体顺着指尖流出,她凑到映雪的嘴角,一点点的渗进她的嘴里。
她被爷爷喂下那么多血灵果和圣药,身体内的血每一滴都是救命圣药,希望能克制住夜千隐的毒。
三人站于一旁,全都瞪大眼震颤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全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吱一声。
大约一刻钟后,奇迹果然出现了,只见映雪原本越发黑沉的面色开始渐渐淡去,三人的面色顿时都像解脱般松了一口气,而由此,他们看向那个白衣女子的眼神也渐渐开始不同了。
白溪儿收回手,然后搀扶起映雪的上半身,盘腿而坐,素手抚上她的后背,缓缓闭起眼,不到一会阵阵白气腾起。
前头的映雪嘤咛了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
见她清醒,白溪儿这才收回手,轻调了一下气息,才站起身。
"映雪,你没事吧?"四人蜂拥而上,紧张的围着她。
"我没事了,只是有些累,刚刚身体好似寒凉成冰,这会,全身不但舒适多了,身体内还热热的,好像有股暖气在窜动。"
三人顿时沉默不言,率先反应过来的是抚花,她转个身,碰一声跪在了白溪儿跟前:"白姑娘,刚刚是我太鲁莽,多有得罪,请你不要怪罪。"
遥风也缓缓走了过来,跪在了抚花身旁:"抚花,她不是白姑娘,而是我们新任族长。"
抚花眼儿一颤,顿时明了,四人顿时集体跪地叩首道:"烟族四大护法,风花雪月恭迎族长。"
"你们都起来吧,我此番出来就是受托爷爷之命来寻你们,烟族如今四分五裂,我们要做的是将烟族重振起来,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华谊大赛在即,四国风云必现,刚刚你们也看到了,夜千隐和轩辕昭已经控制了北拓国,他们的目的不善,我们必须阻止。"
"我等四人谨遵姑娘之意。"
"你们先寻个僻静之地,切勿被人发现行踪,若有事便捎信给我,我下榻在望江楼。"
"是。"
暗夜深深,白溪儿如来时般,随着凉风飞袭而过,打更的人只感觉一阵冷风袭向后背,倏一转身,哪有任何身影。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从酒楼后门而入,却在就要到达前厅时,脚下的步子蓦地顿住,面纱下的表情像是被惊雷击中,仔细一看,甚至能发现那纤细如青葱的指尖还有些微几不可见的颤动,这一切震惊骇然的表现全因为前厅那阵熟悉的嗓音。
"掌柜的,给我们来六间上房。"
"主子,我们四个女的两人一间就行了,你和御风一人一间吧。"
"是啊,王爷,奴婢三人没有关系的,绿儿和巧心一间,秋华和揽月一间,您和御风一间就行了。"
虚白的面庞没有薄纱遮掩,那绝尘般的姿容让柜台前的掌柜瞧的目瞪口呆,半晌都回不过神。
"那就四间吧,咳咳..."君澈叹了一声,随而伴着两声咳嗽。
御风再次转过头,敲了两下柜台,刻意惊醒发呆的掌柜,转口改道:"不要六间,四间就行了,手脚快些。"
瞧着主子名色不善,稳定了许多都没有发作的病情似乎又要重现了,想必是两日来的赶路造成的,自从王妃坠崖,他派人寻找数月,奈何崖底太深不见底,根本没有办法真正下去,只能放弃。
但是他深知,王妃的尸体一日没有找到,主子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就算被迫要娶西凉国的倾月公主,主子依旧整颗心都挂在王妃身上,一年来的感情,不见淡只有增。
他时刻都遵守王妃生前留下的话,不沾太油,太咸过于腥味的东西,只希望能将身体养好,有朝一日再见到王妃。
只是,也许这世上也只有主子一人坚信王妃还活着,一年了啊,王妃若还活着,为何不回来呢?御风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而这边,柜台后的掌柜一瞧这行人的派头,风尘仆仆的,大半夜才来投宿,必定是远道而来,尤其是后头那个白衣滚金边的男子,真是俊的赛过九霄上仙哪,他在北拓国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如此绝色不俗的男子,想必定是他国贵宾。
想到这,掌柜立刻挂上招牌的谄媚笑脸,哈腰点头:"是是是,客官要四间上房是吧?行行行,马上就有。"
掌柜手脚利索的开出四间上房,然后让身后的店小二带着几位贵客上楼。
白溪儿站在原地,怔怔的望着,大事未成,她一定要学会隐忍,哪怕心头充塞着破膛而出的苦涩,一年来,只有这刻真正再见到他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他,想念的心都在撕疼。
她深吸了口气,想绕开他们等他们走了之后再上楼,却不巧,眼尖的掌柜刚好瞧见了站在楼梯下方的她,想起白日里司徒湛的嘱咐,以为她是有事,立刻拔开嗓门热情的呼喊道:"姑娘,您怎么在这呀,有什么需要唤小的一声就行了,怎么下楼了?"
白溪儿侧过脸,瞧了眼这个大嘴巴,而这一句呼喊,成功的让走在楼梯半的一行人顿下了脚步,往下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