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深亮,凤云漠起身,绕过火堆,来到她身旁。
宫念之扬手,凤云漠立刻会意过来,接过她手中奇异的布巾,左右翻看了一番,没察觉任何东西,才沉默的转过头,带着疑问看着她。
"这块布是我在前几日宫内宴会后失踪时偶然机会拿到的。"她说完,看着他微凝的眸光,特别加了一句:"在先皇后的遗体中找到的。"
看着他漆黑的瞳孔中闪过无声的讶异,宫念之顿了顿,缓缓将那天在密室里发现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先皇和先皇后并不是丧生火海,而是被当今皇上杀害的?"
"不,在今天之前,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光凭一把刻着烨字的匕首不能断定凶手就是君烨,但是今日他引我进宫却迫不及待想杀了我的举动,才让我更加断定,他是做贼心虚,或者应该是他发现了我失踪那天的异样以及凤云雪出现在霓裳阁,才会怕被人发现而迫不及待的除掉宫家和凤家。"
"所以,你之前的失踪是因为触动了霓裳阁的机关,才会掉进密室?"难怪他那天寻找半天,仍然没有半点发现,一个大活人就好似凭空消失了。
宫念之点点头:"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了以防万一,若是我们其中有一人遇难,另外一人一定要保守好这块布巾,我有预感,这块布巾里面藏着我们无法想象的秘密,它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可能也是救宫家和凤家唯一的希望。"
"不,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冲口而出的话让宫念之眸光一闪,望向凤云漠的神色掠过一丝复杂。
凤云漠面色坦然的又加了一句:"我们两人都不能有事。"
宫念之转了转眸光,刻意扯开话题,看向陡峭的四壁,问道:"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栖风崖的一处山洞,很偏僻,不会有人找到这里的。"
宫念之点点头,映着刺目的火光,侧向眼前的男人,他的眉目很深刻,有着一股自成的淡漠疏离之气,俊朗的外表虽不及君澈,但也是上乘之色,深邃的眸,傲挺的鼻梁,还有薄如利刃泛着粉白的唇瓣。
泛着粉白?
漆亮的眸光一闪?在这会,宫念之才恍然发现眼前的男人似乎一脸虚弱,唇色发白,脸色更难看,泛出一层淡淡的黑青色。
这样的面色太过熟悉,当初出现在满儿的脸上似乎也是这种状况。
"你中了银针?银针有毒?"宫念之眸色大惊,恍然大悟!
"放心,这点小毒还伤不了我,我出去找草药,你先躺着。"凤云漠径自起身,背对着宫念之的眼神开始渐渐涣散起来,他强撑着跨出山洞,直到确定宫念之看不见他的身影之后,脚下的步子陡然一软,胸口盘踞着的火烧之痛再也抵受不住涌上喉头,一阵腥甜之感喷出口中,血色呈紫黑色。
他缓缓撩起青色衣袖,被银针射中的手臂周边一片淤黑,他咬咬牙,对着伤口处稍运内力,一根极细的银针咻一声从皮肉中飞射而出,带出一串血线,嵌入身旁的大树上。
下山时,师父给了他三颗治疗受伤中毒的圣药,昨天出来急,他身上只带了一颗,回来的时候,凤家早就被抄的干干净净,他将留着的这最后一颗圣药塞进宫念之嘴里,才让她险险的脱离鬼门关,而他就没那么好运了。
那些黑衣人下手极狠,招招毙命,更阴毒的在暗器上下毒,他用强大的内力护体才能将毒压制到现在才爆发,若是那银针射中的是宫念之,毫无内力的她早就当场毙命了。
君烨,你太狠了!
他扬起手,撕下衣摆的一角,将撕下来的布条紧紧的捆住受伤处,然后用牙咬住扯紧,防止毒性过快蔓延。
他记得栖风崖附近有种红花草药能解毒,他不能倒下去,眼下,山洞内的她还需要他。
强撑着身旁的一颗大石头站起身,他按着胸口,喘着粗重的气息,一跌一晃的在周边开始找起草药。
天色渐渐开始暗下来,浓烈的火堆烧了整整一个下午也开始渐渐熄弱下去,宫念之转头望向山洞口,依旧不见丝毫人影,心中的不安渐渐囤聚。
她试图动了动身子,发现虽然全身依旧疼痛难受,但是已经有了些许力气了,咬紧牙关,她缓缓撑起身子,扶着山洞壁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外走去。
太阳已经落山,夜幕在缓缓降临,空气中没有因为夜晚的降临而变得沁凉,反而飘着丝丝燥热之气,天似乎压的很近。
天黑之后,很多动物就会出来活动,这种隐蔽的山林之地实在不宜在晚上出来,随时都可能被当成猛兽的宵夜。
凤云漠去了哪,为何去了整个下午都没有回来?她喉间微紧,隐隐觉得不妙。
她开始迈着蹒跚的步子在杂草丛生的山林间寻找起来,她不敢喊叫,生怕引来山林猛兽。
月亮钻出云层,为漆黑的山林添了几分朦胧之色,也给她照亮了往前寻找的路。
她站在原地,拨开一丛丛长及腰间的杂草,蓦地,不远处,传来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宫念之头皮一麻,警惕的转过头,盯着那处声响的来源,却发现那地方又毫无动静,她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液,然后俯下身,捡起脚下的一根粗树枝,慢慢的靠近那处地方。
"嘶..."一阵细微的嗤声,宫念之正准备用手上的树枝挥开草丛,却见草丛中率先窜出一只白色的东西,速度飞快的掠过她的肩头,然后回过头,那双狡黠的眼睛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接着蹭一声,窜入另一个草丛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