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念之抿抿唇,扬起嘴角,挤出一抹苦笑:"御风,是不是应该先进去?"
眼下她只想快点坐下或躺下,脚踝处已经疼的就连站着都难以忍受了。
御风一怔,瞬间恢复严谨的神色,才想到王妃已经回来了,自己怎么还傻愣在这里,他抬起头,眸中的尴尬之色已经退去,立刻转身准备去禀告主子这个好消息。
只是走了几步,才恍然发现身后的王妃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色有丝不自然的苍白,连额际都似乎因为在隐忍什么而不断冒出冷汗。
"王妃,你怎么了?"
"很抱歉,我恐怕需要帮忙,我的腿动不了了。"宫念之咬牙挤出字来,面上是满满的无奈。
御风一惊,立马伸出手想搀扶宫念之,可是看到她如此的形象,又觉得好像不妥,没做多想,他刚想转身唤揽月过来,却在第一个字还没挤出口之际,只感觉眼前一道疾风而过,他晃了一下神,便看到了自家的主子一身白衣的站在他们眼前。
"爷!"看清是自个的主子,深知主子的底子,御风自然也没有多少讶异,只是向来不表露自己真实底子的主子居然也失控的急成这样,想必主子是做好了让王妃知晓一切的准备了,随即不敢多话,恭敬的退到一旁。
宫念之眨眨眼,看着一瞬间便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白衣男人,恍然明白自己似乎错过了很多真相,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她面色平静的看着他。
某些零碎的片段开始在脑中慢慢拼凑重组,难怪他会如此顺手自然的拿出让天下人纷纷惊叹的血灵果,整个天下如今只此一颗,她却只在他怎么得到这颗果子的问题上苦思不得其解,却是错过了这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可能,她怎么会没有想到,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离王就是狱王,武功深不可测,天下无人见过真面目。
他的心思如此之深,瞒过了天下人,也瞒过了她,甚至连一丝一毫的迹象都没有,他还当真是个无懈可击的演员。
只是再次见到眼前这个谪仙般的男人,她的心头竟没有丝毫因为发现这些真相而产生被欺瞒的痛恨感,反倒是因为终于见到她,心口空落了许久的感觉顿时被充塞的满满的,这种陌生却带着些许酸甜的感觉让她想哭又想笑。
甚至更加腾升出一股冲动,恨不得抛开所有顾忌,大声的问他一句:我的失踪,你有没有担心过?
她默默的轻咬着红唇,看着他,两人相对,好半晌,谁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她看着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竟看到那虚白的面庞上挂着一丝似乎名为激动的表情。
然后更加幻觉的事情出现了,眼前的白色身影竟突然一改平日虚弱的面貌,上前两步,双手一伸,轻而易举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耳边霎时充斥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她突然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有些害怕看到的会让自己心中突然腾起的一丝希望幻灭。
但是下一刻,耳边却响起了一阵几不可闻的轻呼声,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般的舒缓。
心跳,顿时落下了一个节奏。
两人在沉默中走向君澈的院落,一路上,他沉稳的抱着她,他的手臂很结实,抱着她的力道却是刚刚好,这点从第一次在马车上抚上他的胸口她就知道了,这男人裹在这副如仙似魅的白衣下,是一副怎样的完美身材,肌肉结实,线条分明,丝毫不像外表看起来那般虚弱斯文,而她自己,就在帮他沐浴的那次做了个实打实的人证。
如今也算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肢体接触,气氛似乎有些尴尬,却又像是理所当然的默契,谁也没打破这刻的宁静。
身后跟着的御风和揽月更是片刻不敢怠慢,看向主子的动作,两人了然且放心的对视一眼,立刻紧随其后,听候主子命令帮忙。
君澈将她带进他的房内,放置在他平日里经常躺着看书休憩的软榻上,然后取来软榻旁的柔软毛毯,盖住她脚部以上到脖子的位置,将所有春光遮的严严实实。
然后转头对着身后的御风揽月吩咐道:"御风你去通知十二煞不必继续找人,即刻回去,揽月,你去端盆热水还有绷带和固定的木条过来。"
"是。"两人听令,瞬即转身离去行动起来。
房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气氛静谧的有些诡异。
只见君澈起身,从自己的衣柜下方的抽屉中拿出一瓶褐色的瓷瓶,然后回身坐到软榻边。
他甚至没有看她,便伸出手,动作娴熟的帮她脱了鞋袜,在瞧见她雪白莹润的脚踝处淤肿了一个拳头似的大包,手上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
但也只是一瞬间,快的让人难以捕捉,她眨了眨眼,甚至以为自己又产生了幻觉。
但是此刻,挂在他脸上冷峻的有些森人的表情,她却看的清清楚楚,也让她从讶异之后开始猜测,是不是这样的表情才是他的真面目。
他试探性的碰了碰她的脚踝,一股揪心之痛立刻席卷全身,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能溢出软弱的声音。
他还是没有看她,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柔和了许多,扬手倒出瓷瓶中状似乳霜的白色液体,然后涂抹在她受伤的脚踝处,顺着膏药开始缓慢的推揉起来。
脚上的触感有丝清凉,似乎没有原先那么刺痛了,她抬眸,有些忘我的看着他专心一致的表情。
"咔..."一道关节的脆响声,猝不及防的疼痛立刻窜进她全身每个细胞内,她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下的软毯,瞬间便被拧成一股小山似的褶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