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说半夏几句,门外安国公的马车却驶了进来,云若忙将到嘴的话憋了回去,将手中的茶杯递给白芷,自个迎了上去,“爹,你回来了。”
安国公远远便瞧着自家女儿等在门口的身影,心中很是感动,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伸出手,慈爱的抚摸着云若一头乌黑光亮的青丝,也知道她是在为什么担心,忙道:“没事了,七公主回了宫,还答应没皇上允许不会出宫了。”
云若诧异的看着安国公,他说什么?七公主不仅回了宫,而且还答应她心中想的,可她昨晚明明就没来得及说出想法七公主便醉死过去,她如何会知道自己的想法呢。
安国公迟疑了一下,叹息道:“不过……”
云若听到这话,心里突然咯吱了一下,果然是没那么简单么,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容易的,敛了敛心绪,深吸一口气,抬头,认真的看着安国公,问道:“不过什么?公主可是说了什么要求?”
她了解七公主的性子,洒脱,却是说一不二的,她说不喜欢宫里就是不喜欢宫里,断不会自投罗网的回去那个牢笼的,定是有人私下劝了她,说服了她的,当然,能说服她的人,只怕不简单,而且,凭着七公主这个性格,要她放弃自由被囚禁在皇宫里,只怕是比死还难受的,所以,提出要求是十分正常的。
“不过七公主说,想要你进宫做陪。”安国公叹息一声,终是说了出来,他明白,她迟早是要知道的,也迟早是要进宫去陪她的。
“什么?”云若的声音不免提高了几分,诧异之色尽显。
“七公主说跟你投缘,想要你进宫陪她一段日子,直到她出嫁为止,皇上也是应允了的。”
这也就是说,这是圣旨,她不能违抗的意思么?这很明显就是一个陷阱,皇上应允了,公主答应不出宫,她作陪,直到出嫁为止!这分明就是要她看着公主!若公主在宫内出了什么事,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云若,也就是国公府!安国公不可能没想到这层。
“爹的意思呢?”云若平淡的问道。
“七公主被皇上皇后抛弃,自小生长在外头,随性惯了,如今好不容易回了帝都,却又要远嫁藩国,挺让人心疼的。”安国公没有明确的回答她的话,却是将心中的想法跟云若说了。
云若又岂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定是答应了的。其实云若也深有同感,七公主确实让人心疼,她也甚是喜爱这个随性的公主,既然躲不过,那便如此吧。
“我知道了,女儿什么时候要入宫?需要做些什么准备?”云若十分平静的问道。
“明日便去吧,倒不用做什么准备,你只当是进宫陪公主住几日便可,其他皇上会安排的。”
云若点了点头,安国公似乎想到什么似的,眉头锁在一起,似乎想要开口,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云若瞧出他的神色,问道:“爹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过几日便是宫中盛宴,你进了宫,只怕是避免不了的。你刚回府那会,爹虽是随口提了一下,但心中却是不想你参加那个盛宴的,宫中是非多,能避免便避免,如今看来,你参加的一定的,只是爹还想留你几年,不喜欢你在宴会上太出头,一切随缘便好。”
云若怔怔的望着他,望着这个身为自己父亲的人,他年已过半百,本该是坐享齐人之福的时候,他却还在朝堂上打拼,为得只是保全自家儿女,他身居高位,却丝毫没有位高权重的威严,反而处处为她着想,从不拿她做权力之争的工具,处处维护,这份心,云若即便是想想,心里也是温暖的。
她自小没了父母,相依相伴的仅仅是几个要好的小叫花,何曾有过来自父母的关怀,沈奕虽说对她甚是宠爱,但他给她的温暖,却到底与安国公一家人给她的温暖是不同的,沈奕的宠,是那种春风拂面,自然清爽的,而安国公一家,给她的爱,却是如同冬日里的阳光,温暖到内心深处的。
云若鼻尖突然有些酸涩,一时没忍,扑过去抱住了安国公,头低靠在安国公的肩头,说不出的温暖。安国公哪曾想到自家女儿会突然扑过来,她对他一直都是既不亲近,也不梳理,礼仪得当,规规矩矩的,哪如今日这般失态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站在一旁的半夏和白芷也被云若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了一下,继而想到两父子,本该就是如此的,便也没有上前去提醒,静静的站在一旁。
云若静静的抱着安国公,极力地汲取着来自父亲身上的温暖,像是想把这十几年来不曾体会到的父爱都统统在此刻感受回来,安国公察觉到自家女儿的落寞,抬头轻轻的抚摸着她一头的青丝,低声道:“云儿可是在怪爹?”
安国公以为她的想法与他背离,却又不忍心拂了他的意,所以才会如此失态。
云若自然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也明白他是误会了,好不容易得来的父爱,她是万不会让两人滋生误会的,何况,他说的也是她心中所想的,她无心参与皇室的纠缠中,又怎会去出风头。
“爹爹,女儿的意思和您一样,我刚回来,还没来得急好好孝顺娘亲和您,哪舍得就这么走了,还请爹爹放心,这个风头,我是断然不会去出的。”
“委屈你了,云儿。”帝都为了参加这个宫廷盛宴千里迢迢赶来的绝不在少数,哪个不是想让女儿在宴会上出些风头,好的可得皇上一个青睐,许一门好亲事,甚至配个皇子也不是不可能的,表现的较差些的,只要没什么大的差错,也是露脸的好机会,参加宴会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宴会却主要是俊男俏女的专场,能来参加的公子哥,哪个不是身份显贵,若被他们看中,也是不错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