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笑着回道:“我没什么大碍,只是娘亲还在病床上,也不知是谁这么丧心病狂,竟如此狠戾的对我们母女,若非驸马爷及时赶到救了我们,只怕此刻我们母女已经命丧黄泉了。”说完,脸上露出哀戚的表情,似乎有些后怕的模样,脑袋轻轻的靠在郑云晴的肩膀上,眼睛却暗暗的往程夫人的身上瞄去。
从她这个角度,她可以看到她勾起的唇角还有那隐忍的恨意,特别是在听到她说道丧心病狂四个字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明显的一变,似乎是在冷笑,继而看到云若哀戚害怕的模样,这个笑越发的开怀,云若衣袖下的手渐渐握成了拳,指甲掐进肉里也浑然不觉,果然是她!
“是啊,也不知道谁这么丧心病狂,竟连两个弱女子也不放过,云妹妹平时可是有得罪什么人?”郑云晴浑然不知自家母亲越发泛着冷意的目光,只是用手轻柔的抚摸着云若的润滑的青丝,真心的安抚。
“得罪的人吗?”云若靠在她肩膀上冷笑,“似乎没有呢,也许是我不小心发现了谁的秘密,想要杀我灭口吧……”云若说的极其的随意,却让旁边的程芸浑身一震。
程芸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云若,秘密,莫非她发现了什么?继而摇了摇头,否定了心中的猜想,笑着上前,慈爱的道:“云儿也被太多心了,指不定是杀人了呢,你回来的日子没多久,又怎会得罪什么人,定是要杀别人,不小心将你认错了去,这才让你遭了殃。”
说得跟唱的一样,杀错人?也亏她说得出来,明显是做贼心虚,掩盖事实!
郑云晴见自家母亲都这么说了,忙附和道:“是啊,我也觉得云妹妹不可能得罪什么人,指不定真的是娘亲说得那样呢,现在你没事就好了,也别想那么多,养好身子才是正事。”
看着这母女两一唱一和,云若只觉得恶心不已,将头从郑云晴的肩膀上抬起,不落痕迹的与她们母女拉开距离,背过身子,喃喃道:“是啊,我怎么可能得罪人呢,我自己都顾不上了,哪还有时间去得罪别人,可偏偏是我不犯人,人来犯我呢,这件事,我定是要讨回公道的,无论她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我都要让她付出百倍的代价!”
听到云若发狠的话,郑云晴明显被吓了一跳,眼睛直直的望着她的背影,似乎不相信平日里那么温和沉稳的一个人,也有如此狠戾的一面,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自发不敢靠得太近,只觉上,今天的她,有些奇怪,却还是讪笑道:“是啊,伤了云妹妹的人,自然是要好好查清楚的。”
背对着云若,程芸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亦没有看到她脸上那发狠的目光,程芸之当她是被吓到了,不自量力的发出感概罢了,却也没在意,以长辈的姿态,慈爱的道:“是啊,自是要查清楚的。”,她就不信,她能查到什么!
继而想到什么似的,关切的问道:“你娘亲可还好?听闻她中了一箭,生死未卜,如今怎么样了?”
不提娘亲还好,一提到娘亲,云若面上越发的狠,越是生气,就越要笑,云若笑着转过头,道:“多谢伯母关心,母亲已经没大碍了,只是在静养,只怕不能见伯母了。”
只怕要让你失望了,你越是想要我们死,我们就越要活给你们看!
程芸听到没有大碍两个字,皱了皱眉头,暗卫明明说射中了她的致命要害,为何会没事了呢?难道她是骗她的?
“她受了伤,是该好好养着,我许久没见到你母亲了,既然都来了,可否让我去见见她?前段日子她送了我罐大红炮,我还没好好谢谢她呢。”她就不信,她会真的没事!
说完,指着矮桌上的那几盒子以红绸包裹的礼品盒,道:“这些都是我府上上好的补品,我知道你们母女遇刺,许会用得到。”
“是啊,这是娘花了好长时间从小仓库里翻出来的,全是御赐的贡品,对伤势很有效的。”郑云晴笑着说道,说完,笑着走到云若面前,握着她的手,柔声道:“我知道这几日全府上下都忙坏了,即便你不要,留给你哥哥嫂嫂补补身子也是可以的,我今天来只是想看看你,没别的意思,看到你好,我就放心了。”
说完,也不待云若有所反应,转过身,对着程芸道:“娘,我们回去吧,云妹妹刚醒,需要休息,改日再来看她们好吗?”,带着央求的口气。
云若不由的回过头来看她,刚刚的对话中,她能明显感觉到,郑云晴只怕是个不知情的,虽然她很肯定,程芸一定是跟刺客有关联的,只是这个长得跟她有七分像的人,这个自称是她好姐妹的人,能信吗?
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又或者是在惺惺作态,一个扮演白脸,一个扮演黑脸的角色呢?
经历了那么多,云若不敢肯定,也不敢轻信,但至少现在,她还没确切的证据证明,她是知情的,她该信她吗?
看程芸看她的眼里带着几分怨恨,特别的当她说,我们回去的那刻,程芸身上所暴露出来的寒意,连云若都能感觉的出来,又何况她这个做女儿的,然而,她还是笑着走了上去,挽着程芸的手,转身准备离开。
刚刚云若便看到程芸好像在教训她,竟是来了国公府都没有收敛,说明她眼中云晴所犯下的错不小,至少能让她暴怒,只是,云晴素来温雅,待人接物样样都符合闺秀的标准,甚至比旁人出色,她为何会让程芸生气?
难道真的是她想错她了?
“等一下。”云若抬步追了上去,将手中的从大哥房里顺来的玉雕塞到郑云晴的手里,“这送你,下次我好些再去来找你。”说完,也不看旁边错愕的程芸一眼,抬步走了回去。
她不想看到她的嘴脸,即便她没查清楚真相,不知为何,她对程芸,总怀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就好像,过多的接触她,她会死去一样,反正她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像是外界传闻那样,温婉贤淑,大家风范,大方得体。
在她眼里,她就是个怨妇,真真实实的怨妇。
看来见她们的这趟没白费,至少她弄清楚这件事绝对是跟程芸有关的,即使她暂时还不知道,她在里边充当了怎么样的角色,但,只要有了线索,一切都好办。
云若回了房,坐在一旁的案几上,提起笔,写了几个字,却又被她丢弃,又重写了一遍,又被她丢了,如此反反复复,地上竟多了一堆废纸,心下不免有些烦躁。
“白芷。”云若下意识的喊道,喊完她才惊觉,白芷受了伤,她遣了她回房去休息的。
所以,她的叫唤自然是不会有人应的,然而,身后却冷不防的冒出一懒懒的呵欠声。
“怎么了?”嗓音低哑好听,带着几分未睡醒的呓语茫然。
适才进门她竟没发现她房间里有人,不免被吓了一跳,当即转身绕过案几,循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墙角的软榻上,一人侧卧在上面,白色长袍磊落似明月,却浮现在和浅浅的温和的笑容,眸子明亮。
“沈奕?”云若呆了呆,醒悟过来,走过去低头看着他,“你怎睡在我这里?”
沈奕睁大眸子,翻身坐了起来,温和的眸子看着她,“等你。”
语噎,云若面上一红,垂眸掩盖情绪,“找我有事?”
他不是这样擅自闯入别人房间的人,定是有事找她商量吧,云若想。
他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眼光的灼热让低垂着眼睑的她都感觉到了,当即脸更红的,“我……我去给你倒杯茶。”语罢她转身。
哪知才走了一步,垂在腰侧的手便被他轻轻的握住,温暖的感觉自他手掌心丝丝围拢至云若冰冷的指尖,看似随意的开口,“好些了吗?”
云若怔了怔,本能的点头,点头后又摇头,抿唇浅笑.“好些了,就是写不出药方。”
“她的?”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拧,定眸看着云若。
云若点头。
“有我呢,别担心。”,深湛的眼底有幽忙微露,有着她看不明白的心疼,脸上带着浅浅的疲惫,云若这才发现,原来刚刚他是在这里眯着眼被她叫醒的,又想到白芷说,他没日没夜的守在她房里,他这么疲惫是因为她?
“你……多久没休息了?”话音刚落,他手下突然一用力,云若被他这么一拉,身子不听使唤的倒下,脑子瞬间空白,待喘回气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脖颈上徒然一紧,一条胳膊莫名其妙的勾搭了上来,阻止她欲要起来的身体。
“沈奕……”慌张得有些结舌。
“嗯,陪我睡会。”声音淡淡的,波澜不间微微有些哑。
“我不困,不困。”温热的男子气息骤然絮绕鼻尖,双颊腾地烧起时,云若赶紧摇摇头,撑着手便要坐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