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七公主和皇后的应允,云若恢复自然是没问什么问题的,只是,当她吩咐白芷半夏收拾好细软,自个到宴会上去寻安国公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不在宴会上了。
不知是提前回去了还是跟皇上谈论国事去了,宴会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云若却半分兴致也无,郑云晴一舞倾城,赢得了无数人的赞赏,再加上她的名气和身份本就摆在那里,云若知道,这次的第一名定和往年一样便是她了,众人不会有异议的。
她才艺样貌出众是众所皆知的事情,夺得头筹也是众望所归,但除了第一,还有个第二在,所以在场的闺秀还都还在卖力的表演,云若稍稍瞄了一眼,便兴致恹恹的离开了,而这匆匆的一望,她不免有些诧异,场中有身份的人大多都不在了,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全都被皇帝叫去议事又或也跟她一样,不敢兴趣呢?
云若想不明白,摇了摇头,顺着来时的方向离开了,低调到每人发现她曾来过。
顺着御花园一直往前走,便是出宫的路,她的东西不多,而且她特地交代,收拾些重要的便好,其他便放公主那,白芷半夏是聪明人,知道她只怕还要回来,倒也没有收拾太多的东西,所以这会儿已经等在路边了。
半夏回去的时候坐了一会,上了药,膝盖上隐隐有些疼,走起路来不太利索,还好她本身是个活泼好动的人,这点伤对她来说没什么妨碍,更何况刚刚从危机中被解救出来的她,不免有点死里逃生之感,一时之间还顾不上自个膝盖的疼痛,倒显得分外的安静。
白芷见到只有云若一个人,难免疑惑,上前问道:“小姐,老爷可是有事在忙?”
云若知道她这是在关心自己,轻轻的摇了摇头,如实答道:“我去宴会上寻爹爹,可望遍了全场,也没发现他的身影,我估摸着他可能觉得宴会无趣,先回府了。”
“可是……”白芷欲言又止,斟酌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往年老爷也是参加过盛宴的,每每回来都是夜间……”
这话便是说,老爷即便再不想参加,再觉得无趣,他也会待到宴会结束,至于期间做了什么事,那就不知道了。
白芷的话让云若怔了一下,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摇了摇头,甩开心中那怪异的想法,看向一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半夏,问道:“她怎么样?”
看她的脸色红润,身体倒不像有大碍,看她身心俱乏,神色黯淡无关,不由的有些担忧,她一直都是活泼好动,哪曾这般安静过,只怕心有余悸,吓得不轻。
“奴婢已经给她上过药了,膝盖倒没什么大碍,不过让奴婢比较奇怪的是,半夏膝盖上的伤,不像是被人硬压着跪下磕伤的,倒像是被尖锐之物给刺伤的,还好刺得不深,否则她这条腿只怕要废了。”
早便知道白芷半夏懂几分医术,白芷这样说,便没什么值得怀疑的,云若知道,身为一名医者,对患处的敏感程度是很高的,即便是细微的差别,也能分辨得出被何物所伤,何况,磕伤和刺伤的差别这般的明显,白芷不可能发现不了。
而她却用一种不确定的口气说,显然是想提醒她,半夏确实是被人陷害的。
云若又如何不知,只是,陷害她的人,她暂时没把握能将她掰倒,不然此事也不会如此草率的了结了。
“回去休息几日,等伤养好了再来伺候我,此事我也知道有蹊跷,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云若颇有些疲惫,只奈她的能力不够,才会被人处处陷害,只是,陷害她的人,她迟早是要讨回来的。
白芷当然知道自家小姐指的是什么,她不过是看到半夏被伤,看不过去,想要给她讨回公道罢了,小姐这么说,便是有将半夏放在心上的,有心维护半夏的,她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是奴婢多嘴了,马车已经准备好,小姐是否需要等老爷一起走?”她的看法是,老爷只怕还在宫里头,只是不知道去哪里逛了,许是小姐去的时候恰好没遇到。
“不用了,我们先回去吧,爹如果在宫中,定是有要事要办,我在府里等他也一样,若已经回了府,那便再好不过。”
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继续待在这里,一定会发生事情似的,也许是她多心了吧,毕竟今天发生的事那么多,她也不过是个还未及笄的少女,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云若都这么说了,白芷自然是听从的,当即先将半夏扶上了马车,半夏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至始至终不曾发有一言,白芷只当她是受到惊吓,还没缓过神来,休息一会儿便会好,倒也没太在意。
本来婢女和小姐是不能同坐一辆马车的,但自家小姐的性子,她清楚的很,最怕她们把身份分得那么清楚,处事上也最是怕麻烦的,白芷索性就叫了一辆马车,连赶车的太监都被她轰走了,打算自己驾车。
毕竟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后,她也有些后怕的,万一驾车的太监怀有别的心思,将马车赶到荒郊野外,那可就不好了。
白芷不会骑马,但驾车这种事,还是难不倒她的,她觉得,还是自己来比较保险。
然,云若是不清楚白芷的想法的,见到马车前面没有车夫,当即有些疑惑。
“你会赶车?”以白芷的性格,自然不可能忽略这么大的事的,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她或者半夏会赶车,她们当然不会指望,或者敢叫她赶车的。
白芷一边扶着云若上车,一边回答道:“小时候经常陪着夫人外出,难免有没带男丁的情况,学了一些。”
这个倒是,有身份的夫人小姐经常会约着去踏青赏花,去的时候兴致勃勃,但回来的时候就累得半死,走不动,便会顾马车回府,有个会驾车的婢女,倒也是好的。
很显然,白芷就属于这类人。
云若却没想到平时柔柔弱弱,不会骑马的白芷竟会驾车这伙计,不禁有些吃惊。
“夫人很常外出?”云若上了车,掀起车帘,有意无意的问道。
白芷小心的将手搁到云若头顶,防止她不小心磕到,答道:“夫人年轻时挺喜欢踏青的,偶隔两天就会到外头走走,约不到适合的人,便会拉着老爷一道去,所以那时候夫人的身体很好,极少生病。可当小姐走后就……”
云若倒没想到自家娘亲以前是这样的性子,不免有些唏嘘,若她女儿没有遗失,她现在还是过得很和美吧,可惜……
马车缓缓的朝宫门的方向走去,白芷虽说她驾车只会一些,但马车却异常的平稳,坐在里头就像在房间里一样,看着半夏黯然神伤的模样,云若无奈的摇了摇头,生怕她会出什么事似的,不发一言的抓过她的手腕,替她把脉。
半夏抬眼看她,挣扎了一下,似乎有些吃惊,见到云若一脸认真,倒也没再挣扎。
脉象平稳有力,不像是有大碍,云若不由的松了口气,放下她的手,开口道:“可是在想他为何要陷害你?”
闻言,半夏惊奇的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云若,嘴唇蠕动,却没开口,又低下了头,脸上微微带着几分歉疚和自责。
“今天错不在你,无论你离不离开,警不警惕,他们都会寻着法子找我麻烦的,如果遇到这事的不是你,那很可能就是我跟白芷其中的一个。”云若眼眸深邃,却是平静的解释。
从宴会上被撞到,洒了一身酒,再到四公主以赔罪为借口,让她到她府上换衣裳,又给了她一身舞姬的服饰,若不是白芷机灵,只怕她此刻已成为笑柄,半夏途中被劫,陷害与人私通,这一系列的事情,看似没有什么破绽,实际上都是串通好的。
他们知道她精心打扮过,为了避免她出风头,便毁了她的衣裙,这点,云若可以归结为嫉妒心在作怪,云若不怪她。
只是,当她想要借机逃离宴会,四公主为何还要挽留,还要特地让她去她府上换衣裳?无非就是争取时间来布局罢了。
云若想,如果她真的穿了舞姬的衣服出去,只怕等着她的,很可能就不是半夏被陷害这么简单了,轻则可能被人笑话讥讽几句,重则,遇到个什么浪荡不羁的人,然后她的一世清白很可能就毁了。
还好白芷替她改了服饰,让他们接下来的计划没有实施,她可没错过明秀看到她穿着还算正常服饰时候的眼神,分明是有事!
一计不成,再来一计,见半夏落了单,便想从她身上如水,牵扯出她来。
却没想到,被她识破了,如此看似拙略,实则处处紧逼的计划,云若不得不怀疑,她的动机在何处了,如果她没记错,她从未得罪过她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