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云儿可真扫兴,本来我还想给你解释一番的,没想到你竟是一点也不好奇。”
郑明晨明显有些失望,恹恹的坐到一旁,拿起那张空白的木牌,径自喝起了闷酒,看上去委屈无比。
但有心的人便能发现,他的眼光时不时的往帝都第一美人的郑云晴身上瞄去,似是担忧,似是疼爱,更多的是警醒。
有了这聒噪之人在身边,云若反倒觉得宴会没那么无趣了。
这不,已经那舞姬早已经跳完了舞退了下去,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灏帝起身拿起桌上的酒杯高高举起,看着台下的众人,脸上带着笑容,“今日各国能来参加我国的盛宴,朕很是高兴,在此先敬各位一杯。”说完,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台下所坐的各国使臣也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整副身子都倒在太子身上的美姬突然从太子的怀里钻了出来,站了起身,走到台中,高声喊道:“漠国使臣见过灏国国君,我奉了父皇的命令,带上我国的礼物,希望国君能够喜欢。”说完,场中立刻有两名异国装扮的人走了上来,将抬着的黒木盒子呈上,揭开上面的红布,打开箱子,露出一尊白色的佛像,通体莹润发亮,剔透寸劲,一看便知是上等的好玉雕刻而成。
“早听闻灏国皇后喜佛,父皇特地命人寻了我国最好的雕刻师,上好的美玉,足足耗费了三个月的时间,雕刻了这尊雕像,还望国君喜欢。”
“漠国真是太客气了,不但派公主亲自参加盛宴,还带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倒不知让朕怎么感谢好了。”皇上想来是十分高兴的,当即笑了出声,虽是寒暄的话,却带着几分还礼的意味。
素闻帝后情深,看到皇后眉开眼笑,皇上显然也变得愉悦。
本不过是句寒暄的话,但听在有心人的耳中,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只见那所谓的漠国公主浅笑了一下,恭敬的朝灏帝行了个礼,眼光下意识的往一旁的太子座位上瞄去,“我来贵国的路上,曾向父皇许诺,定要寻个如意郎君回去,我今日倒是有幸看中了一位,若是灏国国君不介意,可否将那人指给我?”
皇上显然没料到那公主真敢开口提要求,而她的目光又往太子身上瞄去,顿时难住了。
早便听闻,这位漠国公主在漠国颇有好名,身怀着绝世的巫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在军事才能上更是出彩,漠国人素来迷信,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先占卜过才敢进行,但巫师在漠国却不是一般人能做的,需要有很好的天分还要有能让人信服的身份,而这位公主,自小被国师看中,传授了一身好的巫术,如今担任了漠国大小的占卜之事。
听闻她在漠国所占卜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能求阴求晴,预测灾祸,简直比菩萨下凡还灵验,就连上届过世的国师兼巫师,都还有过占卜出错的情况,她却是从未失手过的,所以她一直被漠国示若神明,凡是她所说的话,漠国国君没有不听的。
灏帝顿时有些为难,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找个男子回去自然是可能的,但她求的不是别人,而是一国的太子,这便是另当别论了,且不说她这话的大逆不道,就说一国储君的身份,若是真的跟她回了漠国,这不是显然表明了灏国向漠国示弱嘛,身为一国之君,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她求的别人还好说,就是太子,是绝对不行的。
“这……”灏国国君显然有些犹豫,“公主刚到我国,还不曾好好参观一下,不如在我国留几日,顺便好好无色你想要的人选,也可观察他的品行不是?”
皇上显然是想打太极,不过也幸好她没直接说那人是太子,也算是为灏国国君找了个台阶下了。
漠国公主犹豫了一下,将目光投到太子身上,见太子不理会她,又将目光投到右边有着帝都第一美人称号的郑云晴身上,略微挑衅的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对灏国国君道:“这样也好,早便听闻灏国民风淳朴,风景优美,我也想多在灏国待几日,不过,我在灏国人生地不熟的,怕迷了方向,我想让皇上帮我请个导游,带我游玩一番,您看可否?”
“好,这有什么问题。”只要她不再提那个提起那个话题,怎么样都是好的,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作为灏国的皇上,多少是要给她些面子的,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不知道公主看上了谁,朕定叫他好好招待你,带你将整个灏国都游遍。”
虽然知道她会说谁,但面子还是要给足的,当然是不好当场揭穿她的。
漠国公主也没再矫情,当即将目光投到太子的座位上,指着他道:“我觉得他不错,若是有他做陪,相信我在灏国的日子也不会无聊。”继而又带着几分挑衅的看着郑云晴的方向,道:“不过……我不喜欢不相干的人再场,还请皇上让他一人做陪即可。”
这便是说,在太子陪她游玩的期间,郑云晴不得到场,甚至是不可来找太子了,这般无礼的要求,皇帝会答应么?丞相会答应吗?
皇上显然也犹豫了一下,将目光投到郑云晴身上,从公主上台开始,她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半分不悦和吃醋,怨恨的目光也无,程徵德不自觉的对她高看了几分,略微犹豫。
一面是丞相,一面是漠国高高在上的公主,哪方都不好得罪的,这倒让他为难了。
郑云晴坐得这般近,自然也听到了全部的内容,当即从座位上站起身,施施然的道:“家母近日忧心忡忡,夜不能眠,不知是不是染了邪气,常常在梦中惊醒,流汗浃背,御医瞧过也没找出什么原因,民女听闻护国寺的方丈大师德高望重,佛法无边,所以民女想请皇上恩准民女去护国寺请方丈来为母驱邪!”说完,郑云晴跪倒在了地上,一副母女情深的模样。
程芸无论是否真的有恙,她的这番言语无疑是替皇上解了围的,帝都到护国寺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三天,何况,那护国寺的方丈,行踪飘忽,常常下山为人做法,一般要到护国寺见他都需要实现通报,不然一般是见不到的。
她这么说,便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表明自己并无心和她争夺何人,话说到这个份上,倒也没人会去计较程芸到底是不是身子有恙,又或者真如她说的那么严重,当务之急便是要解决了漠国公主这个麻烦。
当然,这是旁人的想法,可并不代表云若也这么想,程芸真得了病?她可不相信那日精神抖擞的人没多长时间会病得那么严重,这番话显然是用来诓漠国公主的。
只是,郑云晴不是太子的未婚妻么,她说这番话的时候,为何脸上没有一点的遗憾或者的醋意,难道她不知道漠国这个公主很可能会危及到她的地位吗?
云若看她的眼眸不由得变得深邃,握住茶杯的手紧了紧,难道这里头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听到郑云晴这般说法,那漠国公主笑了起来,“灏国国君,她这份难得的孝心,很是让人感动,您就应允了吧?”,她即便不知道这里头和她所说的话有什么关联,但她能主动离开,也算是她识相,也免了她一番口舌。
程徵德显然微微愣了一下,心下不由的夸赞起郑云晴来,不愧是丞相家出来的大家闺秀,帝都的第一美人,竟能如此大度识礼,当下大手一挥,笑着道:“难得你有这份心,朕会派人跟方丈说一声,到时你也不至于白跑一趟。”
“谢皇上隆恩。”郑云晴谢完恩便神色如常的退回到座位上,至始至终不曾往太子那边望一眼,好似那端坐在座位上的人跟她没有关系一般。
她这般做法,却让漠国公主的挑衅好似打到了棉花上,心里分外憋屈,待向灏帝提了要暂且住在东宫并要太子作陪的想法后,便闷闷的退了下去。
皇上也十分和气的应允了,叫太子好好陪伴,太子虽然不愿意,但圣旨摆在那里,也不敢不从,只是这怎么陪,倒还是他说了算的。
经过漠国公主送礼这一遭,后面陆陆续续又有使臣上来送礼,送得礼物大多都是本国稀有的宝物,寓意很深,却全都是以送给皇帝的名义送上的,没了漠国那份独有的心思罢了。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这送礼的环节才算完,云若面无表情的看着座上整理妆容,跃跃欲试的闺秀们,心下明白这下一个环节只怕就是轮到她们上场了,云若反而兴致恹恹,有些坐不住了。
郑明晨说是去解手,到现在也不曾回来,云若知道,以他的性子,只怕的坐不住偷偷跑了。
正要起身偷偷离去,迎面突然走来一个手中端着瓜果和酒菜的宫女,也不知怎的,云若一起身,便刚好撞了上去,托盘里的酒洒了她一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