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顾远急忙扶住了知秋。
“踩到了一块石头。”知秋伸手揉了揉脚,嘟囔道。
“有没有事,能走路吗?”顾远低头看了看知秋脚边,石头被雪盖住了,但从露出来的一角还是能看出石头块数不小,不由得有些担心问道。
知秋试着往前走,结果脚刚落地便是一阵疼痛,忍不住从顾远怀里抬头道:“脚好像扭伤了。”
“我看看。”听完知秋的话,顾远突然弯腰勾住知秋的腿弯,一把抱住知秋,寻了棵底下落雪少的大树,抱着知秋就走了过去。
知秋被顾远的动作吓了一跳,怕自己掉下去,急忙搂紧了顾远的脖子。
也不管树干底下脏不脏,顾远抱着知秋就坐了下去,伸手小心翼翼地脱下知秋的鞋袜,果然,脚踝处已经肿了好大一块。
“怎么办,都肿了。”知秋坐在顾远的怀里,忍不住红了红脸,小声道。
“你不能走路了。”怕知秋着凉,顾远赶紧把知秋的鞋袜重新穿上。
“可是我们还有好远要走,而且天快要黑了。”知秋轻轻抓住顾远的衣领,脸上满是焦急。
“没事,我背你回去。”顾远安慰地握握知秋的手,抱着知秋就站了起来。
“可是顾远,这雪下个不停,前面的积雪又深,你背着我会不会不好走啊。”知秋被顾远放到地上,担忧问道。
“不会,你忘了我跟着什么长大的,背着你我走的更快。”嫌穿着斗篷不方便,顾远解下斗篷就递给知秋,转身弯腰背起知秋便大步往前走。
知秋搂住顾远的脖子,怕顾远冻着,急忙展开顾远的斗篷把自己和顾远一起牢牢包了起来。
没了知秋在旁边的束缚,顾远在林木间穿梭的很快,不多久便进了最后那片幽深的树林。
这片树林因为树木高大密集,落下来的雪花和凛冽的寒风比外面弱了很多。但是林中幽暗,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周围的环境看不甚清,害怕四周的树枝藤蔓会伤到背上的知秋,顾远的脚步慢了下来。
“累不累,要不要停下来歇一下?”虽然寒风和飘雪小了,但林子里仍然比外面更阴冷刺骨,知秋拢了拢斗篷,伸手捂住顾远冻的冰冷的耳朵,开口问道。
“不用,就快到了。”顾远摇了摇头,口中呼出的热气在空中凝成的白雾于一片幽暗中特别明显。
听见顾远的回答,知秋便没再开口说话,又拉了拉斗篷,把自己和顾远包裹的更严实了一些。
“福全,前面离宁安镇还有多远?”李回挑开窗口的帘子,看见天空中正飘舞着雪花,皱了皱眉问道。
“应该快到了,我去问问。”福全起身钻出了马车,不大一会儿就回来了,回答道:“李绍说就在前面,拐过一个弯就到了。”
“那好,你去叫前面的人都停下来,我们去附近找个落脚的地方,今晚住下来。”李回点了点头,吩咐道。
“少爷,这都快到宁安镇了,怎么突然要停下来。而且这附近似乎都没什么能住的地方。”福全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被大雪覆盖的白茫茫一片,目光所及只有零落的几户人家。
“宁安镇是个小镇子,我们这三辆马车进去,很快就会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到时候打草惊蛇,他们再躲回山上,我们这一趟就白来了。”李回靠在软榻上敲了敲手指,“先找了地儿落脚,让李绍回去打探打探消息,我们再从长计议。”
“少爷,您果然高明,这次狼孩一定逃不出您的手心。”福全朝李回竖了竖大姆指,转身便下马车去吩咐了。
李绍对宁安镇周围很熟悉,很快就按李回的吩咐在附近找到了一家客栈。
“李少爷,这附近就只有这家客栈像样一点,您看看,还满不满意。”李绍领着李回到了客栈门口,忐忑说道。
客栈十分简陋,门板“吱吱”作响,窗户上还破着几个洞,不时有“呼呼”的寒风从外面灌进来,大堂昏暗,随意地摆放着几张破旧的桌子。在柜台后面打着瞌睡的掌柜听见响动,睁眼见来了客人,急忙挪动着肥胖的身子跑了过来。
“几位客官,可是要住店?”掌柜揉了揉睡的迷迷糊糊的眼睛,胖脸上堆满笑招呼道。
“嗯。”李回皱着眉头打量了下客栈,里面虽说简陋破旧,但也算的上干净,便开口道:“你这客栈我全包了,我在的这几天,别让旁的人住进来。”
“好嘞,客官你们快请坐,我去给你们上茶。”听见来了大生意,掌柜顿时笑眯了眼,拿袖子使劲擦了擦桌子,转身朝屋子后头大吼道:“老婆子,有客人来了,快出来上茶。”
“不用了,你先带我们去房间看看,再准备些吃的。”看客栈的样子就知道没什么好茶,福全赶紧拦住掌柜,吩咐道。
“好好好,几位跟我楼上走。”掌柜急忙点头,转身殷勤的带着李回一群人往楼上走。
“这位公子,这是我们客栈最好的一间房。”掌柜领着李回走到长廊最里面的一间房门口,推开门,满脸堆笑道。
李回进门四处看了看,房间不大,但也干净整洁,勉强可以住人,便朝福全微微点了点头。
福全会意,转身放下包袱便对掌柜道:“我们少爷很满意这间房,掌柜带其他人去看房间吧。”
“我这就去,两位爷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就是,我一直在下面候着呢。”掌柜赶紧退出房间,连连说道。
福全关上门,掏出帕子擦了擦凳子和桌子,才恭敬道:“少爷,您坐。”
李回掸了掸衣服坐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闻了闻,又“啪”一下扔回桌子上,拿帕子使劲擦了擦手指,沉着声音道:“福全,把这茶杯茶壶拿出去丢掉,换上我们带来的。”
“是,少爷。”福全麻利地收起桌上的茶具,躬身问道:“少爷,您饿了没,我去让掌柜准备吃的。”
“嗯,去吧,顺便让他把火盆也生上,这屋里冷冰冰的。”李回把脸往狐裘里缩了缩,语气不快道。
“好的,我这就下去吩咐。”福全出了房门,就见掌柜刚从对面的房间走出来,见了他,急忙跑了过来。
“这位爷,本店房间不大够,除了屋里那位爷,其他人得两个人一间房,您看您是……”胖掌柜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看着福全。
“行,没问题,你安排吧。”福全点了点头,说道:“房间里太冷,你去把火盆生上。”
“哎哟,这事我给忘了,您等着,我现在就去给您生上。”掌柜拍了拍头,转身就往楼下跑。
“哎,等等,我们少爷饿了,你生完了火盆就去准备些吃的,把你家最好的菜都端过来,放心,银子少不了你的。”福全叫住掌柜,吩咐道。
“诶,好嘞,我家老婆子手艺可好了,保管让屋里的那位爷满意。”胖掌柜赶紧答应一声,“噔噔噔”下了楼。
福全跟在掌柜的后面,提了壶热水,便上楼去给李回泡茶。
“搂紧我,前面就到了。”天色全部黑了下来,顾远背着知秋从林子里钻出来,看见前面不远木屋里闪烁的烛光,喘了喘气说道。
知秋抬手擦了擦顾远头上的汗,沉默地搂紧了一些顾远的脖子。
走到木屋门口,汤圆和团子听见动静早就跑了出来,“嗷呜”围着两人叫的欢快。
“姐姐,顾远哥哥,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知墨和知月听见叫声,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两人都是一脸的忐忑担心。
“知秋脚扭伤了,你们快去把煤油灯点上。”顾远背着知秋进到房间,知墨赶紧去桌子上点着了煤油灯,知月紧紧跟在知秋身后,担心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扭了一下而已,小伤。”知秋被顾远放到床上,摸了摸知月的头安慰道。
顾远蹲到地上,抬起知秋那只扭到的脚,小心脱掉鞋袜,伸手轻轻碰了碰肿的老高的脚踝,抬头问道:“痛不痛?”
“有一点。”知秋脚微微缩了缩,点头回答道。
“我去拿药酒来给你揉揉。”顾远抬起知秋的脚,轻轻的放到被子上,起身出去找药酒。
“太晚了,你们两个快回去睡觉。”知秋拍拍围在身边的两个孩子的头,催促说道。
“可是姐姐你的脚……”知月看一眼知秋肿成大包的脚踝,站在原地不愿意离开。
“没事,有顾远哥哥,等下用药酒揉揉就可以了,你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回去睡觉吧。”
“是啊,姐姐这伤不严重,有顾远哥哥在就行了,我们走了。”知墨跟着徐大夫学了几个月的医,很容易就看出来知秋是小伤,放了心,拉着知月便回去了自己房间。
“揉的时候会有些痛,你忍忍。”顾远拿着药酒回来,坐到床上,左手握住知秋的脚,右手沾上药酒便在脚踝处揉了起来。
“轻……轻一点。”知秋吃痛,脚往后一缩却被顾远大力握住,忍不住蹙着眉头出声道。
“不能轻,轻了就没用了。”看见知秋痛的样子,顾远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急忙低下头,手里的力气又大了一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