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怎么做。”皇北天搂紧佑熙,不再说话,两人就这样安静的相守着。
心思各异。
久别的重逢,两人之间不单单是喜悦,夹杂了太多复杂的东西。
虽然皇北天解释了一切,可是,佑熙隐隐感觉到,事情没有皇北天说的那样轻描淡写。
无忧门主,虽然比不上皇帝,可是可以号令十万人,这样的地位,无忧门主为何会选了皇北天做人选,只是因为皇北天和皇帝有仇吗?
而且,那个药那么古怪,既然苗霸天看中皇北天,为什么要这样难为他?
佑熙心中太多疑问,皇北天又只给了那样的答案,佑熙心中有些郁结。
可是,爱情不是需要信任吗,她告诉自己要相信自己爱的人,不该这样怀疑猜测。
皇北天带她去了无忧门,那是处在和皇城相邻的一个城。
无忧门远离人烟,处在无人的山峰之上,地势险峻,极为隐秘。
通往之路,布有迷阵,非门内重要人物,无法进入无忧门。
佑熙见到了无忧门的四位长老,他们在门中地位甚高,当皇北天介绍她是他的妻子之时,佑熙看得出,他们对她的冷漠。
而苗青和苗红在门中的地位也不言而喻的颇受敬重,因为她们是苗霸天的女儿……。
大家只是寒暄的见了一面,佑熙便下去休息,皇北天和几位长老谈论他们的正事。
佑熙在属于皇北天的房间里安静的坐着,消化着这突然而来的事实。
她真的希望皇北天能放下一切和她走,哪怕是去苦寒之地,寻找家人过贫苦的生活。
可是……她也知道不可以,她现在是要犯,身上藏着那么诱人的东西,皇帝不会放过她,还有那些知道这个秘密赤月国不会放过她。
她……也是一条不归路,不是吗?
自从来到这里,和皇北天的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因为他有很多事要做,要忙。皇北天出去也有两三天了,佑熙心中有些担忧。
佑熙只能待在这里,无所事事,打打杀杀的事,她帮不上忙,能做的就是不给大家添麻烦。
闲来无事,佑熙在无忧门里闲闲的走着,想出去透透气,途经苗青房间的时候听到了苗青那一向不温柔的声音,正大声的说着什么。
佑熙本无意听下去,可是里面却传来了皇北天的声音,让她忍不住顿下了脚步。
他何时回来的,她都不知道。她已经有三天没有见到他了。
“门主,你没有忘记答应我爹的事吧,你该知道,我爹在你身上下了这么大功夫,甚至最后耗尽生命成就现在的你是为什么。”是苗青的声音,似乎对皇北天有些不满,声音很是激动不悦。
“怎么,你是在指责我?”皇北天冷冷的声音透着不悦。
“你知道的,只有姐姐才是你的解药,否则你只能做一辈子圣人,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不肯娶姐姐,姐姐冰清玉洁,而她不过是一个残花败柳之躯,哪一点配做门主夫人。”
“住口!”皇北天爆吼一声,“我的事还轮不着你来管,还有,再敢这样说佑熙,我对你不客气!”
“如果你不肯娶姐姐,你门主的位置也不要想着坐稳了,你要考虑清楚,只有娶了姐姐,让姐姐做门主夫人,你才能让众位长老拥戴,得到另一半号令门徒的权力,门主若是再推脱,长老们怕是该出面了,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不是吗?”
皇北天冷哼一声,无谓的道:“好啊,那么你可以让众长老做出决议,另选门主……!”
里面再继续说什么佑熙听不下去了,她后退着身体,后退着远离了皇北天和苗青的声音。
回到了房间,紧紧地关上了门,原来苗霸天下药不是因为他的玩性大,而是想要皇北天娶他的女儿。
这才是下药的真正原因,而皇北天竟然没有告诉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来。
佑熙失神的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一遍遍的想着他们的对话。
苗霸天选皇北天做门主,怎么会不留一手,先是下药,让他只能和自己的大女儿苗红一起。
又只给了皇北天一半的权力,这样皇北天情势所逼之下,定会娶苗红的。
苗霸天想必认为,男人没有圣人,无法抑制身体的欲望,情欲或者权力的欲望。
这两种东西,不拥有则罢,一旦碰了便欲罢不能,想要更多的权力,欲望无限扩张……。
他依然隐瞒了她这些事,佑熙心中说不出的失望,倒底是坦诚相对是正确的,还是留给彼此一个私人空间是正确的。
他的一切,她都需要知道么?
佑熙正想着,门被打开,她转头,看到皇北天进来。他的脸色不太愉悦,想必和苗青的谈话影响的。
他走到她身边,伸手搂住了她的身子,让她靠在他身上,“我回来了!”他低低的说。
“一切都顺利吧。”佑熙落寞的问。
“一切顺利。”
“北天……!”
“什么事?”他将她拉起来,拥紧在怀中。
佑熙期盼的眸子望着他,低低的道:“我们离开这里好吗,不做门主,不要复仇,去看看北双他们……。”
“怎么又说这种话?”皇北天皱眉,不懂佑熙的心,他们不是说好了么,达成共识了么?
“我……我只是觉得,每天过这样提心吊胆的生活,我担心会失去你……。”苗青的话一遍遍的在她耳中回荡。
皇北天拍了拍佑熙的背,安慰道:“别怕,我不会有事的。”
佑熙沉默了,不再说什么,心中却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只是怕失去,便想用自己的想法左右他。
可是……皇北天走的,真的是一条不归路,她怕为了报仇,皇北天会娶苗红,也怕失败的那一天,不敢想以后……。
希望……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刚才北天拒绝了,那样断然的拒绝。
她要有信心,只是依然无法释怀,他隐瞒着她……。
“门主!”
就在两人默默无语之时,门外传来了一道恭敬的声音。
皇北天和佑熙紧拥着的身体分开,佑熙站在了一边,皇北天则道:“进来!”
“门主、夫人!”那人进来,佑熙看着面生,似乎没有见过。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皇北天问的有些急切,竟然向前急切的走了两步。
那男子眼神一暗,拱手道:“启禀门主,北双和她的夫婿,属下已经安排妥当,送往了安全的地方,其余的家眷,属下已经大点好了,不会吃多大的苦。”
“那我的母亲呢?”
“老夫人她……。”
“她怎样?”皇北天着急的问。
“老夫人早就在发配边关不久后便病逝了……。”
那人的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震的皇北天和佑熙,心碎。
皇北天身影不稳,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娘亲……!”
“门主节哀,属下先行告退!”男人说完,转身离去。
皇北天则痛苦的想要死去,终究还是晚了,晚了,他的眼中闪着泪,慢慢落下。
突然的站起来,抽出腰间的佩剑,胡乱的砍着桌椅,发泄的怒吼,“狗皇帝,凌啸阳,镇北将军我要你们死,我要你们死……!”
如此狂乱痛苦的皇北天,佑熙第一次见到,她怕他伤了自己,想要跑上去制止他疯狂的举动,却不料剑尖唰的一声,在她手臂上划过,衣衫划破,肌肤渗出血迹来,佑熙痛的皱眉,低低痛呼了一声。
这是他第一次伤她,虽然不是故意的……。
看到佑熙胳膊上的鲜血,皇北天痛苦混乱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他手中的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上前抓住佑熙的手臂,慌乱的道:“佑熙……对不起,我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佑熙摇头,“没事,只是小伤,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北天,难过的话,想哭就哭吧……。”母亲死了,他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而母亲的不幸,和他们两人有着直接的关系。
皇北天的痛她能理解,因为她的心也在痛,那么皇北天要比她痛上千万倍。
皇北天抱着他,痛苦不已,只是他没有哭,流过的泪痕还在脸上,眼中却再也流不下一滴眼泪,他的悲哀化作了满腔的仇恨。
他要皇帝死,要凌啸阳和镇北将军死……。
佑熙在房间里供上了皇北天母亲的牌位,希望老人家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自从皇北天知道母亲死了那一天后,连着几天没有出现在佑熙面前。
也好,因为他们两人的心都在自责和痛苦中煎熬,亲人受苦的受苦,死的死,去的去。他们还有脸亲亲热热的相互安慰彼此的伤痛吗?
不,佑熙做不到,皇北天也做不到,佑熙给皇北天时间,给他舔舐伤口的时间,不出现,不打扰。
佑熙在牌位前烧了香,磕了头,起身,心中一片哀伤,那个英明而坚强的女人,总是镇定的女人,就这样没了。
她连唯一的儿子都没见到,走的时候该是多么的凄凉,皇北天的心又是多么的难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