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秦抓住倪可的手,后者抓住勘察箱,两人冲出来的时候,屋顶瓦片的残渣不时打在他们身上。
当他们跑到屋外十米外时,残破的木屋发出有如火车呼啸声的哀叹,瞬间坍塌。狂风将浓重的灰尘吹向众人,引来一阵接一阵剧烈的咳嗽。回头一看,之前他们站的地方已经狼藉一片,破木板和碎瓦砾完全覆盖了尸/骸曾覆盖的位置。
倪可深深吸气,试图平息怦怦乱动的心跳,她把装满骸骨的箱子轻轻放到地面,同时抹了一把脸。血?
沈傲珊举着手电筒照过来,惊呼道:“宝贝,你受伤了!”
而站在不远处的何冬更是惊诧无比,“楚队,你的头!你的手——”
“不碍事。”楚秦说,“咱们撤到安全的地方,再考虑其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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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庄里,柴油发电机不停地工作着,但室内仍然昏暗不明。
倪可毫发无损,她脸上的血是楚秦手臂上滴落下来的。刚才跑出木屋的时候,他为她遮挡了径直坠落的瓦片。
“谢谢你。”她帮他清洁伤口时,轻声说。
“不用客气,完全是下意识的保护动作。”几分钟后,他动了动包扎完毕的胳膊,又转转脖颈,“你确定这样我能活动自如?怎么像缠裹木乃伊的手法?”
倪可语塞。刚烧好热水准备为大家沏茶的沈傲珊却不乐意了,“条件有限,警官先生您先将就一下。等暴风雨过去恢复供电,您可以去镇上的卫生院打消炎针。”
楚秦并不恼怒,“谢谢您的提醒。”
倪可打圆场:“妈,楚队长他只是开玩笑……”
“开玩笑?!”沈傲珊心疼宝贝女儿,听不得一星半点的讽刺挖苦,“要不是疾风骤雨又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才不愿留你在这里……”
“唉,大婶,少说两句行吗?”何冬看不过去了,“我们楚队因为什么受的伤?因为要保护您的女儿啊,大婶!”
这“大婶”的称呼,无异于火上浇油,眼看沈傲珊怒火中烧一发不可收拾,董义祥赶忙做起了和事佬,“各位,稍安勿躁,当务之急是不是应当把证物妥善地保管起来?”他转向倪可,“可可,你说呢?”
“是的。”倪可观察家用的冰箱,“低温储存可以减慢腐烂速度。虽然比不上专业的冷藏设备,暂时用用是可以的,聊胜于无。”
何冬提起装满证物的勘察箱,走进厨房,“楚队需要休息,我来帮你。”
倪可说:“那你把冷藏室里的食物全部清理出来。”
“你们能不能不要动我的东西?!”
背后一声断喝,引得众人回头。
沈傲珊怒不可遏地丢下茶壶,冲了过去,“我辛辛苦苦种了好长时间的有机草莓和莴苣,刚刚采摘下来,专等你生日时候做大餐的,现在你们要把它和尸体放在一起,绝对不行!”
“妈——”
倪可果断地拦住沈傲珊,何冬抓紧时间腾空冰箱,将证物袋按序号依次摆放整齐。
“停下来!小伙子,我命令你停下来——”
倪可将沈傲珊紧紧抱着,“好妈妈,最多借用五个钟头。恢复供电之后我会将证物转移到卫生院去,忙完手头的事我会回来把冰箱里里外外都清洗干净,不留一个死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