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我叫什么?
我是谁?
我怎么会在这儿呢?
脑子里一团浆糊似的白茫茫粘糊糊,太多的思绪剪不断理不清,最悲哀的是,我完全想不起来那是些什么样的思绪。
等等等等,我想想,我叫…….我应该叫……
面前的男子没听见我的回答,低声与我问道:“怎么了?”
“我……我想不起来我叫什么名字了啊。”想破头都没能想出来,我急得有点想哭了。
红衣男子轻轻一笑,缓缓开口说道:“没关系,这是常有的事。”
“这还常有啊?”我委屈地皱眉,“你是在安慰我吧?”
红衣男子再轻轻一笑:“嗯,我确实是在安慰你。”
他笑得倒是很欢乐,我却愁闷得要死。
“对了,你是谁啊?”我开口问道,“你又怎么会在这儿?”
“我?”那磁中带沙的声音稳稳的,缓缓的,飘入我的耳中,更比花香美景更使人飘飘如仙,“我叫莫离,我在等我的未婚妻。”
“你的未婚妻?”我朝四周望了望,“看来她还没来啊,这边除了你和我,再没有别人了。”
他面上的失望之色更浓了些,低沉地苦笑:“也许她,不会来了。”
“咦?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吗?怎么会不来了呢?”
他淡然一笑:“始终要走的,又怎么会来呢?”
好深奥的回答,我偏着脑袋想了半晌也没弄明白。
不过这到底是人家小两口的隐私,我一个陌生的外人也不好多问什么。再者,我当年还不是……
呃,我当年还不是什么来着?
可恶啊,刚才差一点就想起过去的一些细微末节了,然后我就可以顺藤摸瓜,然后就……
“可以帮我把缚眼的绸子摘下来吗?”
我还在为刚才突然的清醒懊悔不已,悔意之深切使我不由地都忘记了自己身处的环境,忽然听到他的声音,竟然被吓得如正在觅食的小鸟儿听到了临近的脚步声一样魂飞。
“啊?摘绸子啊?可以可以!”我赶紧绕到他身后,慌乱地摘下他的缚眼白绸。
握着丝滑的绸缎,我又绕到原位。
他慢慢的,轻轻的,睁开了双眼。
好美的眸子啊,幽深而黑暗,眸子里,似乎有一潭静谧的湖水……
红衣似火,眉目如画,清雅而绚烂,像极了传说中生长在忘川河边的曼陀罗花,惊艳绝伦。
我惊讶于此男子惊人的美色,一下子竟突然落入了浩瀚无际的洪荒宇宙之中,飘飘然不知所行,晃晃乎不知所思。
美男子看着我傻乎乎的呆样,不禁扑哧一笑,旋即凝视着我道:“你好白啊。”
“啊?”好白?什么意思?是赞我皮肤白皙吗?
可惜没有镜子在手边啊,要不然我肯定先要确认一下自己,是否是个肤若凝脂艳冠群芳的倾国大美人。
呵呵呵……可能我真的很漂亮哦~
莫离目光温和地看着我,勾起嘴角轻轻笑:“我是说,你的衣服好白。”
啊?这样啊……没能惊艳到人家,看来我姿色,嗯,不怎么样啊。
“我叫莫离,”他再次开口做自我介绍,“莫愁的莫,离开的离。”
我一听,咧嘴一笑:“这名字取得真好,莫离莫离,切莫远离。”
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微笑,眉宇间那黯淡的颜色清晰可见。
遭了,他未婚妻才跑掉了,我还说这话,真是不厚道,说到人家的伤心事了。
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我又赶紧转移话题,微微一叹道:“我都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了,不过我想如果我有名字的话,一定很好听,也很有意义。”
莫离轻声笑着与我道:“那重新取一个好了。”
我思量了一下,点头:“也好,反正也想不起来,就暂时先取一个吧。不过叫什么好呢?嗯……”
我低头默默沉思,莫离提议道:“叫‘白衣’怎么样?”
“白衣?什么白衣?”
“就是白色的衣裳。”莫离的语速不疾不徐,沉稳轻缓,还带着轻轻的笑意。
“不要!”我摇头,“多难听啊,白衣青衣花衣,人家还以为我是唱戏的……不过也说不定我就是个唱戏的,只是我忘记了而已……但这名字还是俗了点,有没有更好听的啊?”
他俊眉微蹙,低眸思量了一会儿,又抬眼问我:“那‘白春’如何?白色的春天。”
我头摇得更厉害了:
“春天怎么会是白色的呢?不行不行,这名字太俗了,像村姑,也许是我是牛头村的村花,但我绝对不会叫什么花啊春啊的。”
莫离两眼望天,默了良久,又提议道:“那叫白翩翩吧,看你这白衣翩翩的样子,就像一只洁白的蝴蝶一样美丽。”
翩翩?
“这名字不错,那我就叫白翩翩了吧!”我脸上绽开了一朵笑容花,以表示对此名字的衷心满意。
白翩翩啊白翩翩,白色的蝴蝶在春日的阳光里翩翩飞舞……这是多么美丽而富有意义的名字啊!
我快乐得直感叹今日春光多明媚啊多明媚,却见莫离只是含着浅浅的微笑凝望着我,突然想起他似乎从刚才到现在就是一个笔直站立的姿势,连我帮他取下白绸眼罩的时候,他也没说自己动手什么的。
而且,他除了眼睛和嘴巴,好像连偏头望天什么的动作都没有过。
上下打量了一下,人家手脚不仅齐全还挺修长健康,就是有些过于挺直了,好像都僵直了。
“你……”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呃,不能动吗?”
“不能。”他回答道。
“为什么啊?”
莫离眼内带伤,话语却是那样的轻描淡写:“我未婚妻封住了我的穴道,使我不能动弹。”
我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啊?那要怎么办?”
好可怜的人啊,要是一辈子都不能动了,岂不是跟全身瘫痪没什么两样?他那个未婚妻也太狠毒了吧,就算人家有什么错误,好歹看在他这么俊美的面子上,也要手下留三分情吧?
许是看出我的惶急了,莫离嘴角噙着微笑,缓声安慰我道:“我已在慢慢解穴了,再有五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就能解开了。”
“真的?”原来被封了穴还能解开啊,我有些惊异。
莫离眼里流着满满的笑意:“真的。”
“那等你解穴以后,你能教我怎么点穴么?”我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哇哈哈哈,等我学会了点穴,那就……那就…….嗯,太有炫耀的资本啦!
“你想学点穴?”莫离好笑地看着我。
我狂点头以表示自己是多么地愿意。
“可是,”莫离又说道,“你记得你的家在哪儿吗?”
呃,说实话,我还真忘记自己家住何方了。不过嘛——
“我现在暂时住在烈焰堡的。”
莫离忽然面上闪过一丝惊讶:“你住在烈焰堡?”
为了不让他误会我是烈焰堡里的什么人,我赶紧解释道:“我也只是暂时住在那里而已,烈焰堡的大公子在河滩上发现了我,将我带回家去了。”
听了我的解释,莫离的面容再度平稳了下来,仍是噙着淡淡的微笑与我道:“原来如此……”
我笑着说:“就是如此啊,烈焰堡的那位公子人真好,救了我一命呢,我想去感谢他也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有时间接受我的感谢。嘿嘿嘿嘿,不知道大公子长得俊俏不俊俏呢。”
莫离轻轻笑出了声:“这样说来,你还没见过大公子?”
我摇头:“没有。”忽而又想起阿兰说大公子今日迎亲去了,而莫离刚好又是一身喜服站在梨花树下等未婚妻,难不成……
“你不会就是那个大公子吧?!”我惊诧地问他。
莫离含笑不语,忽然抬手放在嘴边,吹出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哨声划响幽禁的山坡,不一会儿,一匹枣色的骏马嘶吼着奔驰而来了。
“你能动啦?”我诧异地问。他刚才不是说还要一会儿么?怎么这么快啊?
高健的马儿乖巧地停在了我们身边,莫离一个跃身上马,对我伸出了友爱之手:“上来吧,我带你回堡里去。”
看着不断喷气摇尾的马儿,渺小的我有些略略的胆怯,很没胆子地缩着乌龟脑袋裹足不前。
莫离朝我笑道:“来呀。”
他的手伸得更靠近我了一些。
好像再不上去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可是这马背那么高,他就伸一只手而已,我又不是个只有两个大南瓜重的小孩子,这……能上去吗?会不会等把我的胳膊都撇断了还上不去呢?
莫离的笑容正鼓励着胆小的我。
好吧,豁出去了!
一咬牙,我颤抖着、小心翼翼地,伸出了双手。
莫离却只是笑着抓住我的右手,顺势一拉,似乎也没费多少气力,竟然就将我拉得飞了起来!
我惊得在半空中尖叫不已,莫离却开心得哈哈大笑,一把将我拦腰安置在马背上,他的胸口前。
“你就是烈焰堡的大公子吧,莫离?”他一直没有回答,我不甘心地再问了一遍。
可是他还是懒得回答,一声“驾”,便驾起马儿飞驰在景色如画的山野平地间。芬芳的春日气息丝丝随风而过,回头望去,那棵飘着白色花瓣的梨花树,渐行渐远了。
既然他不愿意回答,我只能换个话题:“你能不能让我自己回去啊?”
“怎么?晕马?”
“不是啊,”我皱眉表示担心,“你今日是来迎娶你未婚妻的,这会儿却把我带回去了,人家会误会的。”
莫离的唇角漂亮地勾起,灿烂的春光在他俊美的面上徐徐绽出柔和的明媚:“那么,你就当我的新娘好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