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念背着双手走到几人面前。
他今日着一身墨衣,却更显皮肤白皙,眉头微皱,乌黑的眼珠寒星点点,红润的菱唇紧抿,依然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长忆望着他偷偷撇了撇嘴,果然不愧闷葫芦的名号。
九念望着洛玄手中的锯子又问了一遍:“你们在做什么?”
洛玄指着长忆与水瑶道:“长……忆师叔和师妹刚来上清殿还没有床,我们想伐了这棵树给她们做两张床。”
九念走近一步道:“做一张就够了,你们师叔不需要。叠羽,以后水瑶的功课也是你盯着。”
叠羽恭敬道:“是!”
反正他已经习惯了,师弟师妹的功课一直都是他在盯着。
九念又对着长忆道:“你跟我来。”
长忆莫名其妙的跟在九念身后。
留下叠羽四人面面相觑。
九念走的极快,长忆一会便跟不上了,忍不住出言道:“哎你能不能走慢点,我走不快!”
九念慢下步子来等她,口中竟然答话了,他说:“我习惯了。”
长忆没有一丝新人该有的觉悟,大大咧咧的问道:“师兄你要带我去哪?”
九念好像是走的没耐心了,御剑上了半空道:“你随我来便知道了。”
长忆连忙唤出雪羽跟上。
朱红色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这是上清殿西侧的大门。
长忆跟着九念踏进这西苑,入眼净是粉色的桃花,似一片粉色的海洋,一阵微风吹来伴着些许粉色花瓣飘落,如同下了一场粉色的花瓣雨。
“好美啊!”长忆终归是女孩子,自然喜欢桃花这种粉粉嫩嫩的花朵。
九念当先推开一间房门走了进去,长忆见墙角里空空荡荡就一张好像是床的东西,应该是床吧!
长忆见那东西通体透白四四方方又没有脚,仿佛是床的形状。
九念侧过身对长忆道:“我的房间就在隔壁,以后你就住在这。”
长忆偷偷瞟了一眼九念,真没想到九念是这样的人,外表看着冰冷内心却火热的如火如荼啊,真是闷骚!住的院落里居然种满了桃花。
不过想归想她可不敢有半丝不敬表露出来,仍旧小心翼翼指着墙角那东西问道:“师兄,这是床吗?”
九念看着那床道道:“这床叫做冰火床,对你修炼大有益处。每隔一个时辰一变换,若现下如万年玄冰,那下个时辰便似烈火焚身。”
长忆咽了口口水道:“这会不会把我冻死或者烫死啊?”
九念低头看她一眼道:“不会的,为了抵御严寒或者炎热你便是休息之时也会不停的吸收灵气,这样你修炼起来速度便是别人的双倍。”
长忆缩了缩脖子道:“我能不能不睡这……”
九念十分干脆的道:“不行!”
长忆环顾四周道:“那这房间也太简陋了吧!除了这个什么冰火床什么也没有!”
九念转过身看着长忆眼中竟有了些笑意,他伸出手手中出现一本竹制的册子问道:“你想要什么?”
长忆望着他那要笑不笑的眼神竟有些不寒而栗,但还是强撑着说道:“最起码得有个桌子凳子吧,还有衣橱,女孩子最少还要有个梳妆台吧!”
九念将那册子放在长忆手上:“可以,这上面都有做法,我去帮你把木头弄回来,你自己做。”
他说完转身便走,长忆依稀见到他脸上似乎有些笑意。
长忆郁闷的举起手中的册子,这大言山洞府是什么仙山琼阁,居然如同凡间一般要自己动手做家具?
她不晓得九念只是想磨炼磨炼她的心志,修炼一途最忌急躁,须得循序渐进。
长忆托着那册子浸入心神,片刻后面前便出现文字,这册子叫做仙工开物,主要讲的是在大言山洞府如何耕种与做手工,耕种里面包含种灵谷灵菜的法术,比如开垦术,下种术,雨水术,施肥术,收割术等等等等。
而手工就是长忆现下要看的,长忆心念一动面前便出现三个大字,手工篇。
长忆随便想了一个梳妆台,面前便出现图画和声音,十分详细的讲解如何将一棵树做成梳妆台,长忆看的心中直冒火,还真要自己亲手做这些家具吗!
梳妆台的也太过复杂了些,要不梳妆台就免了吧!
长忆又想看看做桌椅是不是简单些,结果那些看着十分简单的桌椅制作过程也是十分繁冗。
长忆叹了口气,也不想去看衣橱怎么做的了,又安慰自己其实衣服就扔在钱袋里也挺好的。
大不了这些家具都不要了,还是好好学一学种灵谷灵菜的法术比较实用吧。
正想翻到前面去看看各种法术。
听到外面院子里什么东西“砰”的一下什么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
长忆闻声开门查看,院内一株桃树下九念静静的立着,周围花瓣纷飞如同画卷,一片粉色花瓣落在他脖颈处,更衬的那肌肤细致如同美玉。
九念面前放着一大截树干,多余的树枝已经去掉了。
长忆缩手缩脚的走了过去。
九念伸手给了长忆一把曲尺,长忆接过去没作声,九念又递给她一把墨斗,接着是刨子、钻子、凿子、锯子……
都是凡间木匠的用具,应有尽有!
长忆哭丧着脸望着那一堆工具道:“师兄,那个……我突然不想要那些家具了,反正我有你给我的钱袋就够用了,要不……。”
“不行,你最起码要自己做一张书桌!”九念沉着脸。
长忆认命的拿出那竹册翻到做书桌那一篇,开始拿出刨子刨树皮。
九念又在旁边补充道:“不许用灵气。”
奈何这终归是个手艺活,不是照葫芦画瓢便能做出来的,折腾了半日才将那根树干的树皮刨干净了。
长忆拿着那锯子对着树干左比划右比划开始锯,那树干身子甚为紧密,难以锯动,一拉一扯间不过片刻,长忆便累的满头大汗。
手心里都是血泡,稍微碰一下就钻心的疼。
斜眼看看九念悠闲的靠在旁边的桃树上,分明就是监视她。
长忆性子急躁,能挨过这半日已是忍到极致了。
她恼怒的扔下手中的锯子,一屁股坐在那树干上,口中大声道:“为什么别人都不用自己做家具,你偏让我自己动手做,是不是以前我得罪你了你现在就趁机报复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