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得了云水的消息,急匆匆的赶到了天庭,到了长忆的住处,看到长忆脸色苍白的躺在大大的云床上,眉头微微的皱着,仿佛有说不尽的心事。
滴水一见长忆憔悴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酸,长忆父母的事情,她都已经从云水口中得知了,临别时,云水也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好生的安慰长忆。
就算是云水不说,滴水自然也会好好照顾长忆,尽量的劝慰她不要伤心的,可滴水心中清楚的很,这种事情哪里是劝说就能有用的?至亲的亲人,就这样没了,换成谁都会受不了,何况是长忆这样重情重义的人了。
长忆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了,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情形如同亲身经历一般,可梦醒之后,却什么也记不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越睡越累,脑袋重得有些抬不起来。
她打量着眼前的各种陈设,有些昏昏沉沉的,觉得这个房间让她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不知今夕是何夕,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前方,头脑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好像不会思考了一般。
滴水拿了一把云扇才转身回来,正打算靠着长忆眯上一会儿,走到床边才发现长忆已经睁开眼睛了,顿时欣喜极了:“长忆,你醒过来了……”
长忆反应好像有些迟钝,顿了一下才抬眼看向滴水,然后又顿了一下才缓缓的开口喊了一声:“滴水……”
“长忆!”滴水扔下云扇,坐到床边,伸手拉着长忆的手。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啊?”长忆皱着眉头,有些虚弱的问了一句。
“这是天庭啊……”滴水又担心又心酸,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长忆莫不是气傻了吧,怎么会连天庭也不认识了?
“天庭……”长忆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猛的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两只眼睛瞪得滚圆,她想起来了,在天庭的大殿之上,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娘亲烟消云散在自己眼前。
“娘……我娘她……”长忆双目圆睁,脸上带着痛苦和愤恨,直直的看着前方,一滴眼泪也没有掉下来。
“长忆……”滴水已经泣不成声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不要伤心了好不好,不要折磨自己,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啊!”
长忆皱着眉头,木木的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小腹,她想起来了,她确实摸出了自己是喜脉,孩子已经有足足三个月了,正安稳的呆在她的肚子里面。
这原本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可是她的母亲没有了,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母亲了,不管走到哪里,再也没有一个人是心心念念的牵挂着她的了,再也没有一个人,是不管她什么时候回去,都会为她敞开大门,再也没有一个人是无私的,不求回报的爱着她的了……
从小到大,和娘生活在一起的种种,恍如昨日一般,一一出现在她眼前,娘温和的笑,嗔怒的怪,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清晰无比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以后再也见不到那个对她疼爱到无以复加的女子了。
娘辛辛苦苦的将她养育长大,又费尽心力的将她送进大言山洞府去学艺,到头来一天福也没享到,与爹也才刚刚团聚,便这样匆匆的离开了这天地间,连一丝一毫的痕迹也不曾留下,消散得无影无踪,就算是想祭拜,也寻不着个合适的地方。
长忆越想越悲伤,胸口像堵着一团棉花一般,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长忆,”滴水见她半晌也不说一句话,只呆愣愣的坐在床上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便觉得她有些不正常,担忧的靠到她身边:“我知道你心里头难过,我知道失去亲人你很痛苦,可事已至此,你就节哀顺变吧!不管你有多痛苦多难过,你娘她不会再回来了,我相信她的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看到你伤心难过的……”
滴水在说什么,长忆根本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娘亲,从前的各种模样,以及被那四个仙君打得烟消云散的场景,那个场景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着,一刻也不曾停止过。
“长忆,你别这样,你别吓唬我啊……”滴水说了半晌,长忆仍然毫无反应的坐在那处,滴水不由得有些慌了:“你怎么了,你要是心里难过你就哭啊,哭出来就好了……”
滴水一边说一边掉眼泪,她知道人要是伤心到了极致那是哭不出来,心里会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伤痛,她是从来没有体味过的,但她觉得长忆现在好像正处于这种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滴水只好继续劝说,长忆却仍然像先前一般毫无反应。
过了好半晌之后,长忆忽然便动了,她也不管滴水,直接起身下了床,穿上鞋便朝着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啊!”滴水慌忙一把拉住长忆。
“放开我!”长忆终于开口了,语气冰冷的,不像滴水平日里认识的长忆。
“你到底要去哪里?”滴水怎么可能放心放手让她去。
“我去找天君报仇,是他让她四个仙君动手的,我要杀了那四个仙君,为我娘报仇!”长忆目光坚定,说话的语气斩钉截铁。
“长忆,你忘了吗?”滴水顾不上哭了,伸手擦了把眼泪:“你现在身上一丝修为都没有,怎么去报仇呢?再说了,就算你修为还在身上,你怎么会是那么多人的对手?”
“那也要去,不能因为怕死,就任由杀了我娘的仇人逍遥,”长忆坚定的想要去找天君报仇。
“你这样去就是送死!”滴水有些怒了,长忆现在一根筋,若是放她去的话,定然会出事的。
“送死就送死,不用你管,”长忆挣扎着想要挣脱滴水的手,却没有能够得逞,没有修为的她自然不是滴水的对手。
“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爹娘吗?”滴水又急又气又心疼,这句话便脱口而出。
长忆这个时候反应却不慢了,她愣了一下,转脸看向滴水,一双眼睛里写满了疑惑与担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爹娘?我爹呢?”
滴水话一出口就已经后悔了,她心里是知道长忆还不知道白寒溪自杀的事情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