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忆见她担心九念,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九念没事,回师门去了,不用担心。”
屋中两位老人见长忆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都站起身来询问,听长忆说妖怪已经除了,顿时喜的老泪纵横,要去找村长,让全村老少都来感谢长忆除去了妖怪。
长忆连忙阻止,她现在归心似箭,不愿多耽搁时间,拉住文玉的手对两位老人家笑道:“这是我姐姐,她来接我回家了。”
说着也顾不上两位老人苦苦挽留,便一手牵着文玉,一手牵着黛碧,沿着官道走了。
三人行至一僻静处,停下脚步,长忆对黛碧道:“黛碧,其实我不是凡间之人,我来自妖界,受奸人陷害才流落至凡间,但是你别害怕,我不是吃人的妖怪。”
长忆说着打量着黛碧的神情,见黛碧没有害怕的样子,又接着说道:“我现下要回去了,我姐姐来接我了,你还要跟着我吗?”
黛碧静了半晌,问道:“那九念也是妖界的吗?”
长忆回道:“九念,他是仙界之人。”
黛碧心道,难怪如同谪仙一般,原来他本就是仙人,心中的迷恋又深了三分。
她“噗通”一声跪在长忆跟前,口中正色道:“若是没有姑娘就没有今日的黛碧,不管姑娘来自何处,黛碧只想终生伺候姑娘。”
长忆见她又跪,伸手费力的拖她起身,口中道:“说话就说话,你又跪什么!”
文玉见状道:“那我们便动身吧!”
四下里望了望,并无旁人,便祭出那叶银色小舟,待长忆与黛碧坐稳,便直直飞向云端,青天白日的,为了怕凡人瞧到,祭飞行法器都会飞到肉眼不可见的高度。
长忆坐在小舟上稳稳当当的,文玉又施了法,虽在云朵之上穿行,却一点风丝也没有,甚是稳妥,长忆一夜未眠,竟打起瞌睡来。
文玉见状,爱怜的取出一件披风来,细细的替长忆裹上,长忆便慢慢睡着了。
黛碧从小只在路边说书的先生那听过神仙妖怪腾云驾雾,哪里见过真的?如今坐在云端的小舟上如同做梦一般,心中万千思绪无从想起,只觉得自己这一生没白活,心中决定下半生就算死要死死的跟紧了长忆,说不定还能见到九念。
长忆一觉睡到傍晚日落时分,腹中空空,饥肠辘辘,想来还是昨晚吃了高粱粥的,她分明是饿醒的。
文玉是不用吃饭的,也没与长忆待过,自然想不起来要歇下让长忆吃饭,长忆裹了裹披风,也不说自己腹中饥饿,停下来用饭只会耽误时间,她现下只想早早回到望月川,见到娘。
其实黛碧也是挺饿的,只是她心思缜密,见长忆那么爱吃的一个人都没有提出歇下来吃饭,她便半字也不提。
直至亥时,小舟稳稳当当的停在村口的珠树下,文玉扶了她二人下来,收了小舟,牵着长忆的手往家中走。
长忆望着周围,终于回到了这生活了一百多年的地方,恍若隔世。
片刻便走到长忆家的小院门口,小院中灯火通明,长忆跑进去一头扎进绣溪的怀里,放声大哭,仿佛这么长时间在外面所受的委屈,都在这一瞬间爆发。
绣溪一只手搂着长忆,一只手不住的擦眼泪,薰衣也在旁边陪着哭,连离殇都忍不住红了眼睛,连连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文玉上前拉起长忆,柔声劝慰道:“都回来了,就别再哭了,你娘身子不好,你要将她哭坏吗!”
长忆这才止住了哭,替绣溪擦擦眼泪,破涕为笑道:“娘,你看我不是回来了吗!文玉姐姐寻到了我。”
绣溪看着长忆有些心疼又有些发笑,拍了长忆一下道:“没大没小的,什么文玉姐姐,叫干娘!”
长忆调皮道:“哎呀,文玉姐姐太年轻,还是叫姐姐吧!”
文玉笑道:“只是个称呼而已,便随长忆吧!”
长忆忽而想起什么来,站直了身子环顾四周道:“薰衣,百合呢?”
薰衣此刻已经擦干了眼泪,闻言笑望着长忆道:“百合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呢!我这就去叫她。”
过得片刻便听到二人的脚步身,薰衣当前先进了屋,回身笑盈盈道:“你看看谁回来了!”
百合进门抬首一眼便望到了长忆,惊的后退一步,正绊在那门槛之上,“噗通”一声一屁股坐了下去。
长忆冷冷看着她道:“百合,你是不是觉得我再也回不来了。”
百合一屁股坐下去便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捂着脸坐在地上哭泣。
薰衣不晓得这是怎么回事,大概觉得百合有些可怜,又上前去将她扶了起来。
长忆上前推开薰衣,口中喝道:“不要扶她!”
薰衣有些不知所措的站着。
长忆转过身对着百合愤愤的道:“百合,你为何要与踏雪还有北安合起伙来害我性命?”
百合此刻也不哭了,一脸苍白的站在那,口中讷讷的说着:“长忆,我对不起你!”
薰衣不明就里,拉着长忆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忆指着百合怒声道:“那日她在我茶中下了惑龙草,又趁着我昏睡过去了给我喂下了避仙丹,帮着踏雪与北安要将我害死,若不是北安那两个手下胆小,生怕日后圣君找他们算账,我怕早死了八回了!”
薰衣听了这一段,又惊又气又心痛百合,再合上心疼长忆,小脸气的通红,她颤抖着手指着百合道:“百合,你怎能这样,离殇叔救了我们,恩同再造,长忆自幼与我们相伴,待我们亲如姊妹,你怎能如此忘恩负义!你的良心何在!你到底为何这么做!”
百合此刻又潸然泪下,凄凄苦苦的道:“我上了那踏雪与北安的当,初时他们只是让我通风报信,千音准备出门我便想法子偷偷告知踏雪,是以踏雪每次都能寻着长忆,欺负她一顿。我并不知踏雪会将长忆推下山崖。后来因长忆坠崖重伤,踏雪便也被她母亲施法也弄成了重伤,他们与我说,踏雪心头有气,只要我迷倒长忆,让踏雪带过去教训一顿出出气,便放她回来。那北安他……他骗了我的身子,许……许我为他此生唯一的伴侣。”
百合说到这里,脸便红了,双手又痛苦的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一滴一滴渗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