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笑:“这事你可以问问上官清,他一定很乐意告诉你。”
“姐姐,”她撅撅嘴,“我可是认真的,她就要被送进宫里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上一面。”
“放心吧,”我安慰道,“依我看,今天我们准能见到婳儿的……”
“真的吗?”清泸一脸欣喜,抓着我的衣袖问道:“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脸的神秘。
清泸一见,眨眨眼,急忙凑上前……
“到时再告诉你……”我笑着说。
“小姐,您就换上吧。”西厢房里,一个丫鬟对着婳儿哀求道。
“拿走!走开!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你们跳舞的!”婳儿嚷道。
丫鬟慌慌张张地被赶出了门。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妇扭着腰肢向这边走来,后面两个女婢低着头侍奉左右。那小丫鬟见状,急忙走到少妇面前跪下:“少奶奶,她还是不愿意穿……”
那少妇媚然一笑:“好啊,这倒省了我来动手了,她还挺识相,知道自己飞不上枝头,当不成凤凰……”她看到丫鬟手中端着的衣服,随手翻了翻。“竟然给她用这么好的料子!还不快端走,看着就闹心!”少妇一脸恼怒,训斥道。
丫鬟吓得急忙退下。
看着少妇离开的背影,我几步来到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走开!我说了,我是不会跳的……”
“婳儿,是我。”我轻轻说道。
“瑾儿?”她惊喜地跑来开门,“瑾儿,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又是珍珠那丫头。”
“今天上官府有酒宴,要我们庭前献舞。刚才我见你将一丫头骂了出去,怎么了?他们这是要你做什么?”我问道。
她一脸怅然:“今天上官府来了一位京城的官员,上官赫要我在宴此人面前一展舞技,以求得进宫的机会,”说着,她眼泪愤然流了下来,“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入宫的……”
我转身关上了房门。
“婳儿,告诉姐姐,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日你为何会跳《梅凤呈祥》?你进宫又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姐姐,我本不愿跳的……”
我一惊:“那当日遥梦湘问谁可以跳《梅凤呈祥》时,你还欣然站了出来?莫非你不知道上官赫寻一舞姬入府的目的?上官清断然不会无缘无故认干女儿的,要么为自己未来儿媳提高身价,要么就是为送一女子入宫。”
“我当时只是为了进上官府……”婳儿低着头说道。
“进上官府?”我一脸惊讶,“难道你看上了上官清?还是他们家的钱?”我有些不相信眼前说出这话的人是纯洁无暇,一脸童真的婳儿。
“不是,不是这样的,”婳儿急忙解释,“几月前,师傅找到我,有意教我跳《梅凤呈祥》。她告诉我,要我在那日选舞姬时当着众姐妹的面跳此舞。我不愿进上官府,更不想进宫,她便说上官府的少爷上官清已经喜欢我很久了,我若是不从他,他便对我哥哥下手。她还讲,我当上官清的妾室也是早晚的事情,我若是不寻一个正大光明、体面的理由嫁进上官府,而是被以舞妓的身份抢去,不仅会被大少奶奶排挤,就连全府上下都会对我百般刁难和欺凌。而此次选舞姬是上官赫提出选干女儿的,若是我成了他的干女儿,即使日后嫁给了上官清,也是名正言顺,而且以后上官清不会再找我哥的麻烦了……”婳儿低声说道。
“你怎么这么天真!”我一脸着急,“如此一来,你就成了上官清稳固朝中地位的棋子了,而他也可以拿你哥哥作为要挟你的筹码。”
“那该怎么办?”婳儿一脸着急,“昨日上官赫还软硬兼施,定要我进宫不可……”
我眉头一皱:“想来那上官赫一定是把送舞姬的画像和奏章呈给皇上了,此事已经无法更改。”
“那怎么办,我不想进宫,我只想跟你们在一起……”婳儿拉着我的衣袖,哭着说道。
“事到如今,最重要的是你与秦月平安无事。”我安慰道,“如今皇上即已见了你的画像,你若出了什么事情,上官赫可就是欺君之罪,他是绝不会放了你的。”
虽是如是说,可我心中还有疑惑。那老谋深算、谨小慎微的上官赫怎么会冒着欺君之罪的风险许下这样一个有悬念的承诺?莫非……
我想到了方继尧的话。
“婳儿,”我轻轻握着她的手,“刚才在外面,上官府的少奶奶似乎对你不愿进宫很是高兴。听说她的妹妹去年便已经入宫,现在同上官清的姐姐一样也是皇上的宠妃,你若去了,定会与她妹妹争宠,这自然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你若宁死不愿入宫,那不就称了她的心?”
“瑾儿,”她的眼中似已湿润,“我是不愿离开我哥,不愿离开你们。我若踏入了那高墙深院,此生再相见就成了奢愿,我怎么舍得……”
说到这,她已是泣不成声。
“你若不去,便只有死路一条,”我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此事不成,上官赫一定会拿秦月泄愤。若果真如我所说,到时候便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况且,你若得宠,皇上一定会恩准你的亲人进宫探望,我们并非相见无期……”
婳儿泪眼朦胧地望着我,点了点头。
走出婳儿房间很远了,可我仍能感觉到她在遥遥地望着我,我心中渐渐浮起丝丝歉意。虽然事已至此,入宫为最好的选择,可一件不本是真情相向的事情,若掺了些许私念,心中总有些愧疚。
可是,我若无法靠近那表面光鲜、里面隐藏着众多秘密的皇宫,尤府的冤屈,绣娘的死,丢失的玉石,纳兰明珠的目的,这一切的一切都会成为我永远无法解开的秘密。
只是不知,这秘密昭然若揭之日,我所珍视的一切还留下几分。
清泸正在装扮。鸳鸯袖带束腰,一袭红衣及地,果真是美极了。
“姐姐,怎么样?”清泸一甩衣袖。
还未及我言语,一个神色慌张的小丫鬟端着一叠衣服匆匆走了过来。她只顾低头走,未留神清泸的动作,只听“哗”的一声,那梳妆盒被扬起的衣袖掀到地上,滚落了一地的首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