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秦慕词忽觉怜惜，向来内敛温和的他忍不住脱口而出：
“平安夜还剩一个小时，进去坐坐，怎么样？”
“唔…”
并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恍惚忧伤的神情，不过，莫九九很肯定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同样不开心。
不管怎么说，也算得上同病相怜吧。
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起坐坐又何妨？
素不喜拒绝别人的她点头，朝布拉格回忆的海蓝色招牌扬起下颌——
哼，你爽约又怎么样，我照样进去喝咖啡！
俏丽身影翩翩朝门口跃去，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秦慕词提醒自己：
自己不过是替晟锦表示歉意，如果知道，他也会同意我这么做。
迎面扑来的暖气让挨冻两个多小时的莫九九打了个喷嚏，在靠窗的紫红软皮沙发上落座，忙着擦鼻子的她听到秦慕词正细心的帮她要一杯滚热的开水先顺顺胃。夜深了，欧式风情极浓的咖啡屋内早已不见之前狂欢的人群，三三两两分散各处，喝咖啡，尝点心，似乎都想在悠扬婉转的旋律和香甜暖热的空气中迎来午夜钟声。静坐半晌，两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实在不喜欢这种面对面的沉默，莫九九故作轻松道：
“董事长，知道三生三世的员工平时八卦得最多的事情是什么吗？”
秦慕词扬眉摇头：“不知道。瞧你这表情，不会是我吧？”
“聪明！在所有事情中，大家最关心的莫过于你有没有女朋友。像你这种，简直是超级钻石男。”
“如果她知道别人这么评价我，应该会认为这是不错的平安夜礼物。”
平淡如水的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接受了方樱？
想到这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失望似乎得到了小小安慰：
“原来董事长有女朋友，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吧？滴水不漏哇！让我猜猜，是不是方…”
“你猜不到，她已经在天堂。”
“啊…”低低的惊呼溢出菱唇，莫九九目瞪口呆，定定看向坐在对面优雅搅动黑咖啡的男人——
他的恍惚和忧伤都是因为这个吗？
死别之殇，对一个深情得无以复加的男人来说，的确是一辈子的烙印。
话匣子不知不觉间裂开一条小小的缝隙，秦慕词对满面歉疚的她释然一笑，淡淡道：
“她叫许白衣，我们青梅竹马。我，晟锦，雷傲，方樱，还有白衣都是儿时伙伴。小时候，我们特别盼望长大，好像大了后就能做很多小孩不能做的事。如今，真正大了，甚至已在朝老的一头走去时才发现，其实最怀念的莫过于小时候，天真烂漫，无忧无虑，不懂什么叫索求，也不会失去。”
“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讷讷道歉，莫九九想起自己孤单清贫的童年——
如果能的话，她也真想能说出几个名字，然后骄傲宣告：我和他们一起玩到大，青梅竹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