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坐在窗口处,秀眉轻蹙的秦慕词疾步过来。
嫩嫩的鹅黄色和米白色休闲西裤将他的温雅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引来店内不少人频频观望。
“阿九,你和晟锦到底发生什么事?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闹到分手这么严重?”
礼貌打过招呼,就直奔主题——
接到电话时,他正在公司聆听市场部经理做本季度销售预测。看到来电者竟是好友父亲,深知古滔为什么会找自己而不直接找古晟锦的他很快接听,怎么都没想到听到的消息是他们分手,他匆匆中断本该持续到中午的会议赶来。让他微觉不安亦觉惭愧的是,这一路上自己居然满脑子都在想莫九九会哭成什么样。布拉格回忆那晚如同发生在昨日般记忆犹新,秦慕词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不久之前一次见面,古晟锦会说他最爱莫九九的笑容——
明媚如霞,纯净似泉,如此能够渗透人心引人共鸣的美好,谁能不喜欢?
吩咐餐厅给秦慕词送来一杯咖啡,古滔见莫九九还在错愕中,低声道:
“阿九,因为我一会儿有个手术必须亲自主刀,不能继续陪你。另外,你也知道晟锦跟我这个父亲向来不合,所以我说的他未必肯听,即便真有什么事也未必肯说出我听,所以我才叫慕词来。相信我,晟锦平时有什么事都喜欢跟他聊,你把事情跟他说说,我想慕词会帮助你的。”看了看腕表,他转过脸又道:
“慕词,拜托你,晟锦和你关系最好,我想他和阿九分手应该有内情。”
“伯父别客气,晟锦和我就像亲兄弟一样,您能想到我我很高兴。如果您忙就先走,一切交给我。”
早已经安排好手术时间的古滔很快离开,面对秦慕词温声温语的询问,莫九九侧眸看向窗外——
阳光正好,树影婆娑,不远处,有一对头发银白的老年夫妻相互搀扶漫步,安谧,静好。
可是,她的内心却怎么也回不到从前那种好像什么事都能扛过去的坚强状态,不得不承认,这份为时不长的爱情其实早已经在心底生了根,发了芽,并且正在心的沃土上逐渐长成一棵茂密的参天大树。心血滋养的葳蕤一日胜过一日,若要连根拔起,将是怎样的一种痛楚?
泪眼朦胧,阳光耀出五彩光泽,那么暖又那么殇。
阵阵兰花清香跃至鼻尖,眼前不断拂过古晟锦的她勉强从怔仲中回神,没接过那条海蓝色的格子手帕,而是抽出纸巾,用最简单的语言把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说一次,心便痛一次,如果从此以后都回不去,剧烈的疼痛究竟会使人迟钝还是生生将人摧残而死?
边听边皱眉,秦慕词越听越觉得反常——
他所认识的古晟锦,绝对不是一个说话像吹口气那么容易消逝的人。
为什么四天之后,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相信晟锦说的那些话吗?”
“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是他亲口说的。而且,他还说早知道兰溪怀孕,一切是兰溪咎由自取。”
“早知道?”修长而秀净的手指轻轻敲打桌沿,一片阳光停留在秦慕词的眉眼间,明暗对比使得他看起来尤为清秀俊逸。沉思片刻,他突又问道:“两位方阿姨和方樱与你见面到底聊了些什么,你能告诉我吗?放心,我保证不会说给别人听。”
“她们…她们觉得我配不上晟锦,还提出要我离开。可是,我相信这绝不是晟锦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莫九九对这点依然坚信不移。
优美薄淡的唇角抿出一丝浅笑,秦慕词熠熠晶亮的秀目里飞跃出点点滴滴的光芒:
“我也相信。阿九,我不知道晟锦为什么会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过从你说的种种来看,我觉得事情也许没那么简单,如果你相信我,现在先去陪陪兰溪然后好好回家,让我去找他。等我找到他问清楚,马上给你打电话,好吗?”
“唔…”
事已至此,能说不好吗?
莫九九点点头,终于把眼角的泪花全部擦干:“好,谢谢董事长。每次都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舒展出一朵温软而和煦的笑,秦慕词坚定而温和的重申:
“如果你真的想谢谢我,以后请记得叫我慕词,别叫董事长,OK?”
“噢,对不起,我老忘…”拍拍额头,莫九九抿了抿颜色很淡的菱唇:
“以后一定记得,董…慕词。”
“这就对了,去陪兰溪吧,我会给你电话,别多想。”
在阳光遍洒的长廊处和她分手,秦慕词立在原地很久。走廊旁边的夹竹桃开了,一朵朵娇丽夺目。
当莫九九的身影完全消失,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把一瓣花捏碎。
或许是错觉,他觉得自己刚刚在她的眼神里发现了许白衣的影子——
侧仰头看天时,清澈明亮的眼睛里蓄满茫然和忧伤。
——————————————————
吩咐司机开车一个个地方寻找,秦慕词打了N通电话,无一例外都是关机。
他赶到海滨城时,居然看到衣衫凌乱的古晟锦正将雷傲按在浅草丛中,拳头毫不犹豫的挥打在他历来碰都不让人碰的脸上。皱巴巴的T恤像是好几天没换过,下面依然是到处大洞小洞开的破烂牛仔裤,仰躺的雷傲一不反抗二不动弹,嘴角很快渗出丝丝鲜红的血迹。
大步飞奔过去,秦慕词赶忙从后面紧紧抱住古晟锦的腰,大声喝斥:
“你们在干什么?好好的动什么手?晟锦,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