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成风死了,而成凌被贬,潘家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凌扬的聪慧从来不输任何人,只是有些时候,他心中的正义作祟,总是会不愿意去做某些事情。但是南宫兮乐不同,她不正义,不为正义而活,只是为了她自己,以及一些人。
“这是自然,表哥觉得潘家会选择谁下手呢。”南宫兮乐赞赏的看着凌扬,丢了一个不算难题的难题给他。
凌扬浅笑,捻起茶杯放在唇边略有深意的道:“那就要看潘扶席的了。”
潘府
“他们竟然如此大胆!”潘扶席难得的怒火冲天,一手便将手边的茶盅给扫到了地上,吓得来禀报的人一个哆嗦。
潘继臣闻言也是皱了皱眉,却是比潘扶席要理智一些,问潘金玉派来的人道:“这件事是如何处理的?成将军什么态度?”
潘扶席闻言也冷静了下来,双手成拳握得紧紧的,似乎压抑自己的怒火。的确,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是要想一想如何才能得到扬威军的军权,而不是在这里无谓的发脾气。
“回老爷,据说成将军在军营大发脾气,说大少爷心狠手辣杀了二少爷,还说下一个是不是就要轮到他自己了,当时扬威军将士都在一旁看着,大少并没有反驳只是不语,最后将军削了大少的军职,大了大少五十军棍。如今大少在府中祠堂罚跪。”来人也算机灵,知道什么要说,重要的信息说的都十分清楚。
潘扶席听罢眼神一禀,眼中代替刚才的愤怒的是无比的精明,心中快速的将这件事的利弊都权衡了一遍,从而要弥补这一次因为失去成风的损失。
潘继臣见潘扶席如此欣慰的点了点头,挥手让那人下去,自己则静静的坐在那里不说话。
潘扶席适才听到成风死的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他们筹谋已久甚至将自己妹妹都赔进去的扬威军掌军之位就随着成风的死而没有了,所以他才会这般愤怒。最后在听到小厮传回来的消息的时候,他脑子瞬间就转动了起来,如今如何弥补才是正事,根本就没时间生气。
“父亲,如今只有两个办法,一便是杀了成将军,将此事顺水推舟的推给成凌,从此让扬威军无主,之后的事情再慢慢计算。二,杀了成凌,让他无声无息的死去,扬威军依旧是成家的,但成将军将会背上一个杀子的罪名,在扬威军的威名会一败涂地,而成将军连丧两子自然是时日不多,这个时候扬威军内部必然会大乱,我们趁机暗中做手脚,扶人上位。”潘扶席不愧是潘继臣最看重的儿子,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想的如此全面,也值得南宫兮乐另眼相看了。
潘继臣眼底露出称赞的味道,点点头看向已经恢复了沉稳眼中却带着一丝狠辣的儿子,道:“不错,如今也只有这两个办法了,只需要从中选择一个更为稳妥的即可。而且行动要快,不能让太子那边反应过来。”
潘继臣知道成风死亡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必定是太子所为,但是他们没想到太子会这么大胆,竟然敢在数万人的军营中动手,这若是被发现就彻底与扬威军势成水火了,这种胆量就是他们也要赞一声佩服。这次是他们疏忽了,为今之计不能将希望寄托在成将军身上,毕竟成凌是他最后一个儿子,成将军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有生命危险的,即便是心中再恼怒也顶多是打一打出出气罢了。所以他们还是要靠自己。一旦成凌拿了扬威军的军权,不用说这又是太子的一个助力,他们就太被动了。
“声东击西,杀成凌。到时候扬威军军心不稳,我们再从中谋算扶持自己的人,后事不管成不成,至少这次不能便宜了太子。”潘扶席的后一句话明显暴露了如今他对南宫兮乐的忌讳,若是以前,他决计不会对自己失去信心,而如今却说出了至少不能便宜太子这样极为为难的话,或许连潘扶席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在与南宫兮乐几次交手中心态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先是自信的认为自己绝对不会输,从而轻敌导致南宫承颜受伤,这让潘扶席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也是因为这个,他对南宫兮乐颇为小心;但,这件事之后与舆论那夜对南宫兮乐再度出手,却还是无功而返,自己反而损兵折将。这让潘扶席心中产生一种南宫兮乐不似表面上那么简单,有底牌,很神秘的思想。从而削弱了自己的自信心,从而忌惮了起来。再者是凌飞的事情,他认为南宫兮乐重情,知道了凌飞的事情一定会方寸大乱对潘家出手,而他便可以借此来拿捏南宫兮乐的把柄,却不想南宫兮乐依旧无动于衷。
让潘扶席对南宫兮乐真正产生示弱心态的,便是那次八别寺峡谷的事件,南宫兮乐的神秘与狠辣超出他的想象,整整一百人除了他之外无一幸免,这等杀人不见血,挥手间要百人性命的事情,就是狠辣如潘扶席也要再三斟酌,而南宫兮乐仅仅是一个念头,一个刹那,那么多人便死于她的命令之下。潘扶席自此心中扎了他不如南宫兮乐的根,心机不如,地位不如,就连他引以为傲的狠辣都不如,这让潘扶席无从自处。
所以他如今在对待南宫兮乐的事情上,便会小心万分,同样也失去了以往的信心。未战先衰而不是越战越勇,潘扶席的失败是早已注定了的。
潘继臣听罢微微皱了皱眉,却是丝毫没有办法。南宫兮乐做事太过谨慎,有些事情就连他都算计不到,潘扶席如此也实属正常。若是要潘扶席恢复到以前的自信高傲,唯有赢了南宫兮乐一次,才能够彻底的找回信心。这事不急,来日方长么。
潘继臣之所以这么想则是因为他自始至终都不认为皇上会动潘家,一个国家最重要的便是势力平衡,若是潘家没了,那么便没有家族能够制衡凌家,即便凌家再忠心,皇帝也会有所顾忌。所以他笃定皇帝不会对潘家出手,不管南宫兮乐手中拿捏了多少潘家的不利证据都没用。因为皇帝不想,若是皇帝想,潘家就算没罪,也照样会被莫名罪名给击垮。这就应了那句话: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同样的,君要保的人,就是犯了天大的罪,也死不了。
子时,成府。
月黑风高的夜晚,很适合杀人越货。成府今日可以说死寂的可怕。成二少成风的尸体已经拉了回来,就摆放在大堂。堂上已挂上了白绸,布置成了灵堂,夜风时不时的吹过,几个被派守灵的人依偎着跪在一起,守着诡异的大堂,各种害怕。
伴随着微凉的夜风,几个黑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成府内宅的房顶上,身轻如燕的踩着屋顶的瓦片,却不露半点声响,可见一个个都是高手。几人轻车熟路的绕过一座有着一座园子,冲着成将军所在的地方直奔而去。
这一切所有人都无所察觉,也是,谁能想到棠棠扬威军掌军会无缘无故的遭受到别人的刺杀呢。即便成府内外守卫森严,但是对于没有防备的事情,谁又能守的住呢。
几人进了院子,互相看了几眼点了点头,便分散开来。分配位置开始各司其职,一个人在外面放风,另三个一个从门口进去,另外一个则从窗户,再一个便是屋顶。一个个到达指定位置均放慢了呼吸,侧耳倾听里面的声响,直到听到里面一人均匀的呼吸声才各自点头示意,房顶上的这个才小心翼翼的揭开一个瓦片,将一口迷烟吹了进去。等了些许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几人才开始撬窗户的撬窗户,撬门的撬门,揭瓦片的揭瓦片。
顺利从三个方位进去之后,几人小心翼翼的走向床边,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眼睛盯着床上不敢有所变动。毕竟面对的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大将军,自然不能轻敌。
“叮铃铃~”走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只觉得腿上碰到一个很细很细的东西,便立马撤了脚,谁知却还是触动了机关。床上中了迷烟的成将军似乎没有动静。这三人小心翼翼的停在原地,一个个戒备的看着被纱幔遮住的床上,不敢有丝毫懈怠。等了良久不见动静,一个个轻呼出一口气,这才开始注意脚下小心翼翼的避开拴着铃铛的红线。
而就在他们距离内室的床三米的时候,外面放风的一人忽然闯了进来,低声道:“快走!”主子交代的是尽力而为,不行就撤。他们没必要拿自己的性命来换那老头的性命。如今外面不知为何有数百人接近,若是晚走一分便多一分危险,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还是撤的好。
那三人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这种紧要关头谁也不会拿这个开玩笑,便立马放弃了要杀成将军的心思,转身就往外跑。可谁知才出了门,便被数百大军给围了个结结实实。
“走?我成府是你们说来便来,想走就能走的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