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菲然茫然,理智回归了些,她呆坐在那里,目光涣散,哀伤而脆弱。
许久,她才低低地道:“先去登记吧……我朋友在里头,正好让她行个方便,让我和李志先登记。”
陆母心松了松,在心里悠悠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陆菲然重拿起手机,给李志拨打电话,那边很久才接:“菲然……我有事想跟你说,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多想。”
陆菲然还没说话,那边的李志却是开口说了:“我们……暂时不要领证行不行?”
陆菲然愣了一下,沉默。
她和李志也交往了超了一年了,这个时候领证,其实不算早。
那边咬了咬牙,还是道:“我听说了你和许念少的事情了,我需要好好想想。”
陆菲然突然万分疲倦:“好。”
应云没多久就来了,他带了不少的礼物,但看的出是仓促间满的,乱七八糟地提了一堆。
没有跟陆菲然父母过多交谈,便和陆菲然离开。
走前见陆菲然将户口本交于父母放好,心里一个咯噔,却没有多问。
直到坐上了车,才开口问蜷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陆菲然:“你和李志去登记了?”
陆菲然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依旧是涣散的,迷茫地似乎怎么也听不懂他的话。
应云心里隐隐地疼:“你和李志结婚了?”
陆菲然终于恍过神来,不由蜷一下指尖,摇摇头:“没来得及……其实早就说好今天去领证的。”
“怎么没提?”应云有易分散她的注意力,可她神色依旧恍惚:“应云,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本想说没有,但许念少这一年来的痛苦,他是看在眼里的,脑袋快速地转了转,哑声道:“不知道……蒋国东只跟我说情况很危急。”
陆菲然痛苦地拧了一下眉:“其实我原想,叫李志出来,在我走之前把证领下来的。让他早点死心……也不对,他已经和木木在一起,也不需要……”
应云腾出手去握住她的手,紧紧地,心有不忍,却还是咬着牙把谎撒下去:“别多想了,说不定没事。”
陆菲然凄凄一笑,闭了眼靠在车窗边:“我没事。”
其实随着和李志约定领证的日子的临近,她失眠就愈厉害,已经好多天没睡好,又加之听到许念少可能不好的消息,她整个人便像失去了生命力的花朵一般凋零在那。
这一路她一直神情恍惚,似睡非睡,和应云说话也是答非所问。
到了机场,应莱也在,只不过这回他没带着孩子也没带着老婆,看上去也是要一起去的。
见陆菲然的情况,应莱眉头拧了一下,眼里是满满的伤和疼。他自应云手里接过陆菲然,搂在怀里:“他没事,你不要多想。”
陆菲然伸手圈住他的腰,点点头。
三人自头等舱通道进去,等了近一个小时才上了飞机。
一到许念少所在城市的机场,三人便直奔最大的那家医院。
许念少被安置在最好的病房里,那边的病房里住的非富即贵,就是进去,也是要经过同意的。
陆菲然被带到许念少病房前,正愈推门而入,心里却莫名恐惧,手停在离门一厘米之处。
应莱握住她的手,敲了下去。
一个贵妇人模样的女人过来开门,见是应云应莱,眉头皱了一下,倒还是想起来许念少是有这么两个好友,目光再一转,一眼便认出了自己儿子痴恋超过七年的陆菲然。
陆菲然目光飘忽地绕过她往病房里瞟,呼吸急促混乱,满面焦灼。
“阿姨好,我们是念少的好友,过来看看他。”应云主动开口:“我叫应云,这是应莱,这位是陆菲然,都是他在H市的好友。”
许母淡淡点了头,眉间隐现忧色:“进来吧,”声音很低:“他还没醒,声音小点。”
“谢谢阿姨!”应云和应莱紧紧地抓着陆菲然的手,就怕一松了她,她便不知礼数地不等人家开口就冲进去。
陆菲然也恍过神来便强自镇定,跟在应云应莱身后进去。
三人还未走近,便听到病床上传来许念少挣扎而郁结于心的呢喃和呼唤:“菲然……”不知嘀咕了些什么,又听他唤:“妈……疼……然……好疼……”
许母的眼泪哗地就掉下来了,陆菲然只以为许念少严重地不行了,脸色一下子变了,却不敢开口问。
她僵立在那里,再迈不动步。
“菲然?”应莱转身,用力地握了一下她的手,陆菲然脸色惨白,低声问:“他……他怎么样……”
期待……又恐惧。
许母扭头,见陆菲然渴望却又害怕地不敢去瞧一眼的样,心里突然还是平衡了。
她不甘心儿子喜欢这样一个人,她知道反对下去儿子到最后还是会听话娶别的女人。不是木木也可以,只要不是这个叫陆菲然的女人。
但是这三天来,一直处于昏迷中的许念少偶尔的呓语不是唤妈,就是叫陆菲然……
她心疼的要死,边哭边道只要他醒过来便由着他。
应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壮了肝子上前低声求道:“阿姨,能不能让菲然独自和念少待一待,说不定……念少就醒了。”
他倒也听说了,医生说是许念少疲惫过度,再加上胃一直不好和饮酒过量,种种因素导致他昏迷不醒。
其实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情况也算是严重的了。
许母拧眉,见陆菲然忽然抬头期待地看过来,再看看儿子的模样,心一下子,就软了。
儿子跟家里横,硬是靠着自己在H市待了六年,其实一开始许念少只是对陆菲然有好感,待发现自己是真的挺想和陆菲然在一起后,才下决心要慢慢地把陆菲然的心从应莱那里磨过来。
再后来呢……是为什么放不开了呢,许念少自己也不知道。
说是爱的深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有一种很深的执念,想和她在一起想和她白头到老。
和她分开后,每每一想到她,心里都有种揪紧了的疼,细细密密的,如同被软趴趴的绵丝包着,突然一瞬间的收紧,疼的人有些难耐。
梦里见到她,有种很刺骨的渴望,抱不到她,亲吻不到她,只觉那疼痛的渴望绞着骨头心脏。
他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呢?怎么就折腾成了这样呢……偏偏他自己还没有半点后悔放弃的心思,这样的他,是不是挺惹她讨厌?
他睡的不安稳,许母心疼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儿子,心里晃过的只有荒唐,一个女人罢了,就她这么优秀的儿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要偏执于这个她看不出半点优点来的女人。
是不是但凡是人,总免俗不了要用自己的眼光去评判另一个人择偶的错与对。
或许瞧着没有优点,但是,那个人偏就是他爱的,偏就是最契合的。
“阿姨……”陆菲然满目焦灼,巴巴地望着神色不定地许母:“拜托……”她踌躇不敢上前,只怕惹了他的母亲不快。
许母心里有那么些不平衡,她的儿子,什么时候沦落到了要靠一个女人才能够唤醒的地步,太没出息了。
但为了儿子,她还是妥协了:“好。”她正巧有事要离开,许念少的朋友来也好,有医生在,也不怕他们过于打扰了许念少。
“我有事要离开,你看着点。”出了门,许母便对请来的保镖嘱咐:“木小姐若来了,不要让她进去打扰。”
保镖恭敬地应了声是,许母才下了楼,便见到了手里拎着个食盒的木木,她的眼圈还红红的,明显就是哭过加没睡好,见了许母,她巴巴跑过来:“伯母,你让我上去看看念少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