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剑,我们终于又能好好在一起了,真希望以后再无战争,国泰民安。”孙晚茹的声音婉约动听,犹如出谷黄莺,扣人心弦。
“想要国泰民安常年无战谈何容易。”君尘剑轻叹,须臾,他笑言,“若是常年无战,我这个大将军岂不是虚有其名?若无战绩,岂不是更配不上丞相千金?”
孙晚茹听到这句话,顿时心花怒放,脸上也立即染上了一层红晕。
“我可宁愿没有战事只希望你平安无事。”孙晚茹言语温柔,眉目含情。
君尘剑勾唇浅笑:“放心,我定然长命百岁。”
孙晚茹转眸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听大哥说,明日你便要随驾去围场狩猎?”孙晚茹与君尘剑并驾齐驱很是悠闲,语气中却充斥着几分担忧。
君尘剑点了点头:“嗯,说是去三日,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因为来了兴致就多留几日。”
孙晚茹鼓了鼓嘴宛若孩童一般撒起娇来:“我也想和你一起去。”
君尘剑淡笑:“恐怕丞相大人也不会答应,更何况……”他犹豫了顷刻,终是道,“虽说只是狩猎,可是弓箭不长眼,我不想你有事。”
“那好吧,我等你回来。”孙晚茹惋惜轻叹。
君尘剑浅笑着点了点头。出了紫竹林就是一片绿草地,前面溪水潺潺,好似一处世外桃源。他翻身下马后来到孙晚茹身侧朝她伸出手,孙晚茹盈盈笑着将手放入君尘剑手心,君尘剑上前轻而易举地将她抱在怀中,而后缓缓放下。
桑云卿面红耳赤地与他并肩走着,整颗心都似乎跳到了嗓子眼,就连手心都出了虚汗。
她也不知道为何,只有和他在一起,她才会如此手足无措甚至失了分寸,印象中他们如此亲密的肌肤之亲似乎只有这一次。脑海中不停地盘旋着原因,她原以为君尘剑是想让她替桑云卿求情,可是让她意外的是,直到夕阳西下两人回去,他始终没有提过桑云卿。
刑部大牢
桑云卿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暖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生命的气息。
她微微动了动指尖,感觉到所碰触的并非是她之前所睡的床,而是硬邦邦的物体。她又闭了闭眼睛转动了眼珠子而后又缓缓睁开,这才发现自己竟是躺在地上。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而后缓缓从地上爬起。
她竟然还活着……从刑部大牢醒来……
本以为他会救她,却原来昨夜所看到的只是幻觉而已,只是她以为而已。
照理说就算君尘剑不来,君尘萧也不会放着她在刑部大牢不管不顾,而且连一次探视都没有,看来是他们都无法进来,或许是因为皇上不准许有人探视,哪怕他们是将军,她是他们的妹妹,她也必须像其他犯人一样,七日之内不得探视。
或许他们正在替他担忧,或许君尘剑现在正在想办法救她,或许他在日夜替她奔波寻找证据还她清白。
对!一定是这样!
这般想着,她心里也好受多了。
她微微动了动嘴,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她不由得发出了“嘶”的声音。身上的针都已经被拔走了,可是她却每动一下就钻心地疼。拉开衣服看了看,她苦涩一笑。
果然没有任何伤痕!
牢门口突然传来动静,她急忙穿好衣服,是狱卒来送饭了。看着那一碗饭,她的肚子咕咕地响着,即使只有几颗青菜盖在饭上,她还是经不住闹腾的肚子,等狱卒走后她还是跌跌撞撞走了过去。
拿起饭碗和筷子,她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张嘴就将饭扒进口中,只为了能活着出去。
“呃。”她刚准备吞下去,可是饭在口中又吐了出来。
这一碗竟是馊饭。
她将饭碗朝门口一丢,饭菜撒了一地,饭碗也裂成了几块。她抬手用囚衣的衣袖擦了擦嘴,可是仍感觉口中留存着馊饭和嗖菜的味道,于是又忍不住吐了好几口口水。
“哈哈哈……看来总算是生气了,可是我怎么觉得你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让人心动呢?”邱元的笑声刺耳地传来,手中持着他惯用的鞭子不停地晃着。
桑云卿拧了拧眉,却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转身躺回了床上。
“这性子还真够刚烈的,我喜欢。”
“你说你喜欢谁?”
邱元的声音刚落,秀姑便突然出现在了他身后,吓得他心头一颤脸色瞬间一变,而后急忙道:“我说我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她越生气我越高兴,娘子你说是不是?”
秀姑看了看地上的一片狼藉,勾唇冷声一笑:“既然还会耍性子,那说明我们还是太心慈手软了,从今天开始就别给她吃的了,饿三天死不了人。”
“对,就这么办。”邱元附和笑着陪同秀姑离开了。
桑云卿抚了抚饥饿的肚子,饿得有些胃疼,可是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吃下那些馊饭,那些馊饭甚至还有绿毛,恶心得她想想就反胃。
原本想着睡着就能忘记肚子饿,可是饿着肚子却又难以入眠,而且因为之前被行刑,此时的她有些体力不支,更别提想办法出去弄些吃的。
她辗转反侧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夜幕降临,门外突然有了动静,她原以为是邱元和秀姑又要来刁难,没想到邱元竟是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大将军”,她心口猛然一撞,立即坐起身看向门口,也顾不得身子传来的疼痛。
当她看见真的是君尘剑站在牢门外时,她竟是激动得忘了呼吸,只觉得这一刻他就如同是她在寒夜中的一堆篝火,暖入心扉。
邱元看了一眼桑云卿,又看了一眼君尘剑,眼眸微转,而后躬身离开了。
“大哥……”桑云卿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声音还是带着微颤和哽咽。
君尘剑躬身走了进来,却并没有靠近,只是站在牢门口将手中的食盒放下,而后道:“三弟想要过来,是我不准他来,免得把他也牵扯进来,这是他让我给你带来的食盒。”
桑云卿脚步骤然一顿,忽觉心口像是被万箭穿心,又似乎是之前扎入的银针在隐隐作痛,可究竟是银针所至还是因为君尘剑的态度,她已经分不清,唯一可以清晰感觉到的是,她的双腿再也迈不开一步。
两人对视了良久,最终桑云卿败下阵来低低一笑:“那就请大哥帮我转达一下,多谢三哥无时无刻都想着我,原以为所有人都不顾我死活了,可是还有三哥这般挂念着,我死而无憾了。”
君尘剑凝着她微红的双颊轻抿薄唇良久未语。他自是知道桑云卿的言下之意,可是他也没想要解释什么,只是看着她身上并无伤,竟是脱口而出:“看你在这里并没有受到委屈,想必三弟也放心了。”
桑云卿闻言忍不住苦笑。她没有受委屈?脸上被打得泛红,身上被针扎得无法碰触,如今连走路都能牵扯到被针扎到的穴位,他竟然说没有受到委屈。原以为他会在刑部安插眼线,如今看来当真是她想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