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将虎符收进袖中,他方唤人给聂小碗及小皇帝松了绑,又见柳相在一旁站着,遂将送两人回宫的任务推了过去,自己则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天快亮了,黑沉的边儿已裂开了零星的白光,被松了绑的小皇帝仍抱着柱子睡得一脸香甜,纵聂小碗心中对虎符之事疑惑多多,亦要解决眼前这个大麻烦。
“让臣来抱吧。”一手从柱子上将小皇帝剥下来,柳相挡过聂小碗抻过来的手臂,径自抱起小皇帝,面上一派轻松,他回头吩咐樵墨:“速去将马车赶来。”
这场祸事全是朱骁那个大傻子一时兴起闹出来的,虽啼笑皆非,无人受伤,但朝堂之中芝麻大点的事都能被无限放大,何况如此谋逆之罪?若被百官知晓,不说别的,光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何况,聂小碗将回宫不久,一旦此事被哪个不长眼的抖出来,百官不满还是其次,若再扯到后宫干政上,那她以后的日子就别想过舒坦了。
因此为避人耳目,他们必须在天亮前赶回皇宫。好在柳相能打个掩护,他将回京,因为心念皇帝一路赶着马车奔进皇宫这个理由倒也靠谱。
朱骁在封锁消息方面倒是做得极为出色,在他的威胁恐吓之下,沐浴在熹光中的皇宫静得连声鸟叫都没有,三人下了马车,便进了姣阳殿。
素愿肿着俩眼在殿门口跪着,见聂小碗安然无恙回来,眼泪唰唰又流了下来,聂小碗颇为感动,唏嘘一声,“别哭,哀家本来就渴,一见你这泪,就更口干舌燥了。”
她又生生将泪憋了回去,提着裙角奔进去提了壶温茶出来。聂小碗见此,眼中一亮,爽快接过,一手插腰,一手举起茶壶,仰头间壶嘴对上干涩的唇角,就这么灌了起来。
任她灌得酣畅淋漓,那边柳相已将小皇帝安置在了内殿的床上,才转到外殿,咋一见她如此豪迈的作风,脚下止不住踉跄,只道:“……你……”
“咳咳……”冷不丁被臣子瞧见自己这不端庄的模样,她也是一惊,遂连呛几口,不自在得放下茶壶,“哀家……哀家……”
一个渴字在她喉咙眼里来回翻滚几遍,可就是吐不出来。她深知渴不是错,但因为渴喝成这模样,额,实在有损皇家颜面。
“嗯,臣明白。”柳相敛眉,面无表情拱身一拜,“太后可当臣不存在,请太后继续喝。”
如此通情达理?聂小碗忍不住“哈?”了一声,哈完又觉跟她形象不符合,忙端起架子道:“不了,哀家已经喝饱了。”
“……那便好。只是皇上还未醒,这早朝,”柳相又抛给了她一个难题。她闻此皱眉,心正想着,殿外侯着的樵墨贸然喊了声,“大人!属下有要事禀告。”
她心一紧,柳相这方抬首,道:“进来与太后说说。”
樵墨领命,跨步迈进殿,俯身一跪:“宁王遇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