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望着发狂似的他,心中透出刺骨的冰冷,他变了,完完全全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疯狂的人,那些话,那些话她眼睁睁看着从他嘴里一字一句的说出来,如果不是他站在自己前面说出,根本不相信他会这么说,会这么否认她对他的感情。
"我的生活怎么了?我现在完全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更没有靠任何人,你不要血口喷人,是,我没有忘记秦阳学长,我爱秦阳学长,八年来一直爱的是他,你满意了吗?"
她咬紧牙关反击,浑身发抖,违心的说出来,在一起八年,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他可以说她任何方面,唯独这份爱他不能否认自己,心刹那间破碎,斑斑血迹浸着痛楚,五脏痛得几欲裂开来。
"终于承认了!苏小末,离婚前就一直爱他是么?很好,非常好!你可以自己养活自己,这我明白,不过呢,如果我不开心,只要轻轻摇摇手指,你的生意就不会继续营业下去,那时,我看你还怎么养活自己!"
或许得到了确认心里难受,或者是一口怒气没有发出来,他剧烈的咳起来,满脸通红,血红的眸盯着她气呼呼的小脸,一手捂上胸口,一手撑在桌子上,慢慢好了些,站好,继续狠狠说道。
她浑身颤栗不已,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到了他,为什么非要置自己于死地?有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他们八年,却视她为仇人,为什么?
"好!既然你这样说,我就等着你,我看你怎么一手遮天,告诉你,我不怕!"她贝齿几欲咬碎,毫不惧他凌厉的目光,不相信他真的能将自己置于死地。
他眼中闪着异样,唇边努力扯出一丝笑容,再次靠上前来,一手按在床边,一手伸向她的脑袋,大手抚上她的脖子,颤抖着说道,"过来!如果你不想伤到他的话。"说罢用手指了指她的肚子,她明白,他的话语里的意思,只得努力隐忍着他的霸道,双手紧紧保护着肚子里的宝宝,为了不伤害到宝宝,人也愤怒的顺着他慢慢加大的力度向外倾去。
迎上她眸光里的怒火,不由分说便俯身下去,吻上她紧紧在一起的唇,只那么重重一吻,便立即放开了她,迅速转过身躲过她的目光,眼中淌下一滴热泪,心中再次痛了起来,以前温馨的一幕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晚安,我的亲亲老婆!"再次转过来面对着她,眼泪已抹去,轻柔的语气伴着魅惑众生的微笑,亲亲老婆,没有离婚时,这是他每天的习惯,结婚第一天,他说,你永远都是我的亲亲老婆,哪怕出差,晚上睡觉时,他也会打来电话,甜甜的冲着她说,亲亲老婆晚安,可是,今天——
短短一分钟,他的转变让她感觉到更加的恐怖,身子半躺在床上,厌恶的别开脑袋,抬手用力向嘴上擦去,双唇立刻红肿起来,双眼望着已然陌生的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喊道,"滚!给我滚!"
望着颤栗不已的她,真的这么恨自己么?他蓦然转过身,大步走到门前,回头再次望了她一眼,怔了怔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迅速收回目光打开门离去。
杏儿看到他走出去,抖了下,然后边叫边走进房间,"末姐姐,末姐姐,..."
一下爬到床前,哭着说道,"末姐姐,是杏儿不好,杏儿没能阻止得了他,末姐姐,你没事吧?"
小末靠在床头,一手捂住心前胸,双眼涌出眼泪,是自己连累了杏儿,于心不忍,便一手拉起杏儿的手,幽幽说道,"杏儿,是末姐姐害了你,还疼吗?"
杏儿抽泣着摇摇头,"末姐姐,我没有,不疼的,你怎么样,宝宝有没有伤到,肚子痛不痛?"
她轻轻抬起手,一汪幽眸向腹部望去,叹一口气,脸上呈现一抹期待的笑容,"杏儿,不要担心,我没事,宝宝也没事,宝宝在安慰我,刚才动了一下。"
杏儿则担心起来,他那么大的力气,就算没有伤到宝宝和末姐姐,也一定动了胎气,以防万一,便抹了一把眼泪,"末姐姐,我让人过来帮你检查下好不好?"
"杏儿,不用,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她感激的望着杏儿,轻轻摇摇头。
"末姐姐,你就听我一次吧,我求你了,我怕伤到宝宝,我怕——"杏儿说着忽然哭了起来,泪水滚落下来,泪眼蒙蒙的望着她。
小末愣住了,看着杏儿哭成了泪人儿,眼眶一红,也流下了泪水,忙挪上前将替杏儿擦泪,"杏儿,末姐姐能有你这么贴心的妹妹在身边,真是很开心,好,不要哭了,姐姐答应你。"
杏儿看她答应了,停止了抽泣,破涕而笑,"末姐姐,我有一个同学在医院,我现在打电话叫她过来,是很好的朋友。"
"太晚了,会不会打扰人家?"小末有点担心,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本来想说明天,杏儿已经手快的打通了电话。
当杏儿的那个所谓的同学护士提着医疗箱进来时,小末看着她的脸庞,似曾相识,应该是特别熟悉,她心里肯定道,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经过护士的仔细检查,还是有了点问题,动了胎气。小末紧张的看着她,宝宝是她全部的希望,她不希望出现任何闪失,心里不禁再一次深深痛恨他的到来。
"苏小姐,不用担心,好好休息几天,这几天不要太累了。卧床休息,然后我这里为您开一副药,按时吃药就可以,没有什么大事。"
"末姐姐,你放心吧,我现在就去拿药!宝宝肯定没事的。"杏儿上前安慰道,然后伸手去拿外套,"杏儿,不用去了,这些药我都带着呢。"护士轻轻一笑,从药箱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小末看着她们的举动,心里感慨万分,夫妻八年,还不如浮萍般的友情让人感觉温暖,拿出钱包,可是杏儿的同学却执意不要,热情的推辞道,"顺手帮个忙而已,怎么能收钱呢..."
自从那天严奕走后,潇菲菲便一蹶不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黑夜白昼之分,醉了就睡,醒了继续喝,整日泡在酒中,浑浑噩噩,工作丢了,严奕丢了,严家少奶奶的梦想也破灭了,一时之间,她感觉自己精心布置的天堂变成了地狱。
"潇菲菲,你认命吗?"大大梳妆镜前,她举着一高脚杯向镜子里的自己问道,眼睛微微眯起,看着那个逢头垢面的女人,眼窝深深的陷了下去,大大的黑眼圈,苍白的唇边残留着一滴红酒。
伸出手去碰触,却摸到冰凉的玻璃,"潇菲菲,你那么优秀,怎么轻易被打倒呢?一定不可以,不可以让那些人得逞,奕是爱你的,他只是生气,诚心向他认错就一定会原谅你,不要消沉下去了..."
"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猛然,她像发疯似的摇着头,卷发凌乱的披在前面,蒙盖住了面无血色的脸庞,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狠狠摔在地上。
"严奕,你是我的,是我的,没有人可以把你抢走!没有人,她们不配,包括苏小末!贱人,都是贱人!"然后用力将脸前的乱发拨开,拿出化妆包胡乱的在脸上涂抹起来。
双手却抖得厉害,胃里翻江倒海般,"呕!"一股热流涌上来,踉跄的向洗手间跑去,爬在马桶上吐了个天昏地暗,眼前金星闪闪,恍惚出现了严奕的影子,冲她微笑着,"奕,奕,你终于来了,我想你,我错了,我真的想你..."
身体慢慢滑向地面,重重的坐在地上,一手扶上马桶,眼前,他的影子消失了,是幻觉?她猛然坐起来,"不,不可能,他一定来过,一定是要让我去找他。我现在去找他。"
想到这里,用尽所有力气爬起来,走向卧室,一件一件的试着衣服,最后选择了一件浅紫色的吊带裙,用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想着,"紫气东来,就靠你了。你要帮帮主人,好不好。"将那件裙子紧紧拥在怀里,泪水滚落下来,滴在上面。
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套上那件裙子,重新坐在梳妆镜前,上妆,遮盖住黑色的眼圈和苍白的面孔,红唇描上的刹那,嘴角浮现一丝冷笑,用手轻轻抹去最后一滴泪。
一切准备完毕,晃着虚弱的身体拿起手袋,走出大门,阳光刺着眼睛,伸出手,打一辆的士,将自己抛进去,直逼严家花园。
"师傅,可不可以快一点?"车上,她微眯着双眼望向前方,催促着司机开快一点,仿佛迟了一步,严奕就会和别的女人步入殿堂。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心里顿时为自己的壮举喝彩,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时间,他肯定不会在家,而是在公司,上午十点四十分,这个时间不早也不晚,让她可以充分表明自己人的悔过之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