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管碧城与管碧卿两个人从外面走进来,坐在沙发上的白月珊与宋雪竹同时站了起来,"碧城,你来了。"白月珊冲他一笑,整颗心都在扑通扑通的乱跳不停,握着宋雪竹的手也不自禁的用上了力气。
宋雪竹疼得稍稍皱了皱眉,但脸上的笑容却一点没变,"碧卿大哥也在家呢?"
管碧城看到她们两个,明显有些失望,"你们怎么来了?"
白月珊笑着迎了上去,"什么怎么来了,当然是挂念你才来的。早就听说你回来了,一直都没见到人,难免有些担心。昨晚上的商会舞会以为你会出现,结果人也没到,因此今儿一早,我们就登门拜访了,是不是太唐突了?"
管碧卿听她笑语晏晏,表现得相当大方,跟着笑了笑,"家里出了些事,舞会也没办法参加,但听说很成功,是不是?"又看了眼宋雪竹,"宋伯父出力不少,一定辛苦极了吧?"
宋雪竹听他这么说,十分高兴地笑道,"他有什么可辛苦的?别人上膛他打枪,不过就是在人手下听吩咐做事罢了。倒是碧卿大哥人没到,再好玩的舞会也像是缺了主人一样,怎么看都觉得冷清呢。"
管碧卿哈哈大笑,"雪竹妹子这张嘴真是甜死人,商会举办张罗的舞会,我算什么主人呢?"
宋雪竹道,"您是我们江城最年轻的市长,若是没有您在这里坐镇压着,江城现在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呢?商会也不过是在您手下赖以为生罢了,叫您一声主人,那还有什么不行的呢?"
管碧卿高兴地说道,"对了,学智最近在忙什么,我有好久没见到他了。"
"他能忙什么,不过就是去商会做做样子上上班,闲着无事的时候就看些书罢了,现在完全就是一个痴痴愣愣的书呆子,和您真是没法比的。您是鸿鹄,他是燕雀,跟在您后面飞,都怕跟不紧呢。"
管碧卿笑着摆了摆手,"你这个小丫头,真是长了一张好嘴。对了,之前有人送了我几盒外国的巧克力,我吃不惯那东西,甜腻得吓人,一会儿走的时候我叫人给你装着,你拿回去尝尝吧。想来你这种小丫头应该会喜欢的。"
"真的呀?"宋雪竹笑眯眯地说道,"这可怎么好意思呢?自己空手来的,还拿着东西回去,都没脸再过来啦。"
这话正好给路过的管母听到了,就微笑着说,"碧卿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看,吃他几盒巧克力算什么?别往心里去,拿着就是了。"
宋雪竹这才娇滴滴地点了点头,"那我就受之不恭了。"
管碧卿嗯了一声,"好啦,我也得去市政厅工作。碧城,你陪她们说话吧。"
"嗯。"管碧城点了点头,看着管碧卿冲她们友好地挥了挥手,飞快地走掉了。
白月珊有些担心地看着管碧城的脸色,"碧城,你脸色不大好,是生病了吗?"
"没有,我很好。"管碧城冲她一笑,"我们别站着说话,都坐吧。张妈,送茶过来。"管母看管碧城来了朋友,就说,"你们坐在这里说话,我后面还有些事情,不再这里陪你们了。"
白月珊和宋雪竹急忙说,"是,您不用照顾我们,忙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等管母走后,一个老妈子送了热茶过来。宋雪竹道,"碧城,你现在真是越来越神秘了,想见一面,还真是难呢。"
管碧城望了她一眼,"哪里称得上神秘?不过是手中一直有事情,忙得见不得人罢了。"
"碧城,你人好像瘦了一圈,也真是辛苦极了。"白月珊痴痴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俊颜,"之前听说你和家里负气去了乡下教书,我就一直想要跟着过去看看你,虽说帮不上什么忙,但好歹也能日日见到你,免得我待在家里整日忧心。还为了这个特意打发人到管家问问,知不知道你的下落,谁知道你走得突然,家里竟然也没有一点消息。我急得不行,还拖了好多人去打听呢。"
管碧城倒了杯茶,递到她的面前,淡淡地应付道,"是吗?多谢你的惦记了。"
"你我之间,怎么还说这么见外的话呢?"白月珊叹气道,"后来知道你回来了,我总算松了口长气,一直想要找个机会来看看你,无奈手头上的事情有些多,又担心你刚刚回来,正在调整心态,也不敢冒失过来,一直耽误到今天,这才过来看看你。"
管碧城又为宋雪竹倒了茶,轻轻推到她的面前。宋雪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又偷偷瞄了白月珊一眼,帮着说道,"碧城,月珊对你的良苦用心可谓是感天动地了,你就算为了她,以后也别这么冲动了。"
管碧城微微一怔,抬头看着她,"我当然很珍惜有这样一个朋友。来,你们喝茶。"
朋友这个字眼多少有些刺耳,白月珊的脸色顿时一变,颇为难看地看了宋雪竹一眼,"雪竹,你别胡说八道,碧城做事向来稳重,什么时候冲动了呢?他每做一件事,都有他的道理。你别和市井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添油加醋的乱说,平白让人误会。"
宋雪竹聪明地点点头,"是是是,都是我的错。碧城,我不大会说话,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管碧城冲她一笑,没有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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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受了小伤,但陆家对于陆羽湄的照顾已经到了恐怖的程度。
陆羽湄躺在床上,无语地说道,"真没你们想象中那么严重,就是擦破了一点小皮,何况世宁已经为我处理过了,你们干嘛一副了不得样子?放心吧,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呢。"
"呸呸呸呸!"陆大奶奶瞪了她一眼,"小丫头胡说八道,真是一点都不忌讳。这生啊死的是能挂在嘴边上说的?你个小没良心的,你若是没了,要我和你爸怎么办?"
陆羽湄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好好好,就算为了你们两个,我也一定好好活着,活他个千年万年的,行不行?"
娘俩正热火朝天的说话,外面的下人进来通知,陆二奶奶过来了。陆羽湄哎哟一声,"怎么闹得这么大的阵仗?真的只划破了一条小口子,竟然还将二婶折腾来了。"话音刚落,门外走进来一个只穿着素衣的美人,人虽到了中年,但身形秀丽苗条,白皙的脸上不施脂粉,却美得纯净自然。廖碧薇轻声一笑,"听说你伤了身子,你二叔挂念的不得了,无奈店铺里还有别的事儿,就打发我过来看看,怎么样?疼得厉害吗?叫了大夫没有?"
陆羽湄道,"二婶,真不是什么大伤,就是爬山的时候没踩稳,不小心擦破了膝盖,一点都不严重,我现在就生龙活虎的,下床能翻七八个跟头,气都不带喘的。你别听下人们夸张,回头和二叔说,我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强壮的能去打老虎呢。"
陆大奶奶翻了个白眼,"碧薇,你听听她的话,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活活就是野小子的口气。"
廖碧薇轻声一笑,"到底是姑娘家,身上坑坑洼洼的留下疤痕也不好看,回头成了亲,新郎官问起来,你要怎么说呢?"
"能怎么说?实话实说呗!"陆羽湄大咧咧地说道。
陆大奶奶点了下她的额头,"你呀,真是越大越不成样子,如今一个人在北平生活,更是缺了管教无法无天了,再这么下去,我看你就别想着嫁人了。"
"本来也没想。"陆羽湄伸了伸舌头,甜腻腻地看着廖碧薇,"二婶,我好久没见到你了,你怎么一点儿都没见老?还是从前那般温柔似水呢。"
廖碧薇笑道,"都近四十的人了,怎么会不老呢?你就知道挑我喜欢的话说。"三个人正说着话,就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男子清朗的声音传了进来,"大姐!大姐你怎么了?伤得严重吗?"
陆羽湄一愣,"是展鹏吗?怎么还把他也折腾回来了?"
陆展鹏快步跑了进来,先向大娘和廖碧薇行礼问候,这才一脸紧张地看着陆羽湄,"大姐,你没事儿吧?之前爹打发人到学校通知我,说是你受伤了,让我回来看一眼,怎么样,严重吗?伤在哪里了?"
"你别没头苍蝇一样的乱嚷!"陆羽湄按住他的手,让他坐下,"二叔也真是,明明就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伤,他非要弄得异常严重,竟然还把你叫回来了。就是膝盖擦破了皮儿,真不是什么大事儿。"
陆展鹏听她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你也别不当回事,总这么大咧咧的,回头真有什么事儿,后悔药可没地方买去。"
"少咒我!"陆羽湄冲他一笑,"你既然回来了,正好和我一起吃午饭,二婶也留下,咱们热热闹闹的说会儿话,回头我回了北平,又要一个人生活呢。"
"你这次还要走?"陆展鹏皱了皱眉,"那边到底有什么好,让你一门心思的要扑过去,留下来生活不好吗?陆家本身人丁就不旺,你走了,我一个人特别没意思呢。"
陆羽湄扬了扬眉,"你要是觉得人丁不旺,就给你物色一门亲事如何?娶了老婆,家里人丁自然就旺了。"
陆展鹏脸一红,"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懒得和你说了。"
"哈哈。"一屋子的人都开心地笑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