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一一在转脸之际,看到的一张被划花的脸,丑陋的伤疤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整个脸庞,伤疤周围还未长好,有的像是化了脓,黄黄红红的一片。
“你是谁?”春花扑过来的那一刻,南一一已经闪开了。
这是一个穿着灰色粗布衫的妇人,头发散乱的垂在脸前,已经看不出面目的脸在这发丝的遮挡后藏着一道森冷的光。
顾兰心听到响动,也急忙跑了出来,看到这场景,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对面的人打定了主义要致自己于死地,南一一只能小心的周旋,但是刚才的动作已经牵扯到了伤口,她已经感受到自己的肩膀处开始有血流出。
春花再次扑了过来,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折射的日光看着分外恐怖,南一一推开了一边傻站的顾兰心,自己踉跄的跌坐在一边,拿起一边的石块砸了过去,正中春花的额头。
春花被打得愣了一下,就是这一晃神的时间,南一一已经拉起顾兰心跑进了房间,把门狠狠的关了起来。
门板被菜刀砍得砰砰之响,就像是集市上的屠夫在剁着大块的骨头,每一下都十分用力。顾兰心和南一一就站在门边,看着那扇摇摇晃晃的门,跟着每一次沉闷的撞击声颤抖。
大概是砍累了,门外的动静小了一些。
“南一一”一道类似从地狱发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春花扒着门缝,把眼睛凑了上去,死死的盯着屋子里的那一抹素色的衣衫。
“南一一”又是一声,“哈哈哈哈哈……”
像是带着千百年怨气一般的笑声,隔着窄窄的门缝传了进来,顾兰心有些畏缩的抱紧了自己的衣衫,空气似乎突然间下降了几度,竟然冻得人只发颤。南一一肩上的伤口已经慢慢透出了血的印记。
“南一一,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门外的人在疯狂叫喊,这样的声音,如果是平时已经有人跑来了,但是现在却一个人也没有,村子里现在似乎已经没有人,只剩下这受尽折磨的人在挣扎的呐喊。
沈北湛进村时就听到了这一声,心里立马紧张了起来,刚才一路上绷着的脸绷得更紧了。
六儿知道是自己办事不利,急忙狠抽着马背奔向院子。
一阵滴答滴答的马蹄声在门外响起时,南一一知道自己有救了。和顾兰心相对着笑了一眼。
六儿最先下马,把趴在门上的春花打晕拖到了一边。
“一一,一一”沈北湛试探的叫了两声,门被从里面轻轻的打开。
面前的人依旧穿着一件素色的长衣,嘴唇有些发白,肩膀上有淡淡的血迹。
“你没事吧?”沈北湛急忙迎上去查问。
“我没事”南一一的目光没有在沈北湛身上停留太久,而是看向那斜躺在地上的人。
“沈北,她是谁呀?”
“她”沈北湛余光看了一眼六儿,六儿立马拖起地上的人向外走去。“你的伤口裂开了,快让兰心给你看一下”
沈北湛着急的转移话题,却不想南一一坚持要看那人是谁。
六儿拖着春花的一只脚走了不远,春花就幽幽的醒了过来,她一脚踹开六儿,就挣扎的跑进了院子,还没有进屋的南一一立刻被沈北湛护在了身后。
沈北湛早已拔出了长剑,剑尖指向了春花,但春花就像没有看见一般,直直的撞了上去,顷刻间就没入了胸膛。
南一一看着那张依旧可怖的脸,心里一股寒气涌了上来,这人是故意的,她是故意撞上来的。
果然,那双藏在发丝后面的眼睛灼灼的盯着南一一,嘴角勾着一些令人发寒的笑意。没有人注意到她是怎么做的,知道那一股热血从脖颈处喷出,打湿了南一一的脸时,
眼前的人已经割断了自己的喉咙,最后一声南一一被卡的变形,但是那慢慢开合的嘴型,南一一读懂了。
“你不得好死”
春花的尸体怎样处理的,南一一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再次晕倒了,伤势又重了一些。她醒来的时候是在一辆马车上。
这不是一辆普通的马车,很大,很宽敞,宽敞到自己躺下都不觉得憋屈,旁边的矮凳上放着上好的熏香,烛台,甚至有一整套的茶具,边上的一只茶杯里还冒着热气。
外面似乎是阴天,阴沉沉的天色在晃动中透过起伏的轿帘一闪一闪的跌进了南一一暗淡的眼神中。
她知道那是谁了?在她最后看向自己的时刻,她记得那个女人有一双巧手,会帮自己盘好看的头发,会拿着简单地胭脂涂抹最好看的妆容。那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她很在意自己的穿着,但是她死的时候却是那般模样。
大概是在经过一片树林,有斜斜的树枝恒更在缝隙里,把天空割成了一块块碎片。
南一一的头挨着马车的尾部,她没有大睁开眼睛,但是听得到帘子外有人在低低的说话。
“这马车是谁呀?”
“嘘,你小声点,听说是咱们将军刚得的美娇娘”
“是吗?咱们将军这艳福可不浅啊”
“是啊是啊,还一得就得两”
后面说的是些什么,南一一有些听不下去了,她其实早就应该看出来,沈北那样的人怎么会是山野之人,顾兰心怎么会跟他没有关系。
“呵呵”南一一扯着嘴笑了几声,却感觉到眼里有泪悄悄的滑了出来,慢慢的沿着眼眶流进了耳朵,冰凉的让人难受。
她又想起了梦中的那人再喊自己“一一,快离开他,离开他”
然后就是一片血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