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有人,南沐云使劲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全身没有力气,手脚都似乎不能动弹。
南沐云就这样的静静地看着屋顶,这件茅草屋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了,屋顶上最边上的稻草已经是一片漆黑。
这是岁月常年摧残的结果,似乎又许多不知名的小昆虫在上面蠕动,有一根松散的茅草带着泥土从屋顶落了下来,正对着南沐云的眼睛。
南沐云条件反射性的闭住了眼睛,一根稻草落在了自己的眼皮上,有一些的痒。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似乎有人走了进来。
脚步很沉,速度不是很快,南沐云能够感觉到这人的武功很高,至于高到什么地步,南沐云觉察不出来。
真正的高手大概都是这般,让人总是猜不透,摸不着。
门咯吱一声轻响,那人走了进来,没有走到床边,而是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后静静的看着她。
南沐云被这人盯得有些奇怪,但是依旧闭着眼睛,现在这种情况,面前的人是敌是友都分不清楚,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既然醒了,那就起来吧”
站在一边的人,似乎早就知道南沐云是装睡,只是默默的看了她一会,然后出声提醒道。
“饭我就放在这里,要是饿了就过来吃一点”
男人说完话,就迈出了门,南沐云匆忙睁开眼睛,只看见一个黑色的背影,消失在门框中。
那张破旧的桌子上放着一只白瓷碗,碗里冒着腾腾的热气,南沐云猜那一定是粥。
但是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去喝。
和这人第一次接触后,南沐云很清楚的感觉到这人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那晚自己被打晕之后,就什么也记不清楚了,这人究竟是救了自己,还是跟那些莺歌楼的人一样。
南沐云说不清楚,但是现在看来,这人偏向于前面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那人放下碗之后,似乎并没有离开,反而在院子里劈起了柴火,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
南沐云的脑袋依旧很疼,心里要是乱的很,仅仅过了一会,整个人就再次睡着了。
随着南沐云轻微的呼吸声传出,门外的人也停止了劈柴,随手抹了一把自己头上的热汗,到一边的水缸里舀起一瓢冷水。
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这间院子不是很大,但是很规整,院子的外围用木桩围了一圈,靠近门边的地方甚至还用细枝编了篱笆。
这个院子不只有一间屋子,与南沐云所在的正房相连的还有一座茅草屋,在这间茅草屋的旁边有一个简易的茅草棚。
里面零散的摆着几样厨具,灶台上有些灰尘,但是还不算厚,大概是这次用锅前,有人认真打扫过。
灶火已经燃尽了,但是还有红色的木炭在闪动,一股山风吹过来那红星就亮的更加鲜艳一点,好像马上就要重新燃烧起来。
灶火上架着一口大锅,锅里还有不少的白粥。
那人喝过水后,又看了看屋里,觉得没有什么动静后,推门走进了茅草屋。
南沐云真的是累极了,身心俱疲,所以睡得很沉,根本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
那人看了看这桌子上一口未动的粥,又看了看床上的人,终于忍不住大踏步的走了过来。
“小……”
那人似乎想要把躺在床上的人叫醒,但是这一声还没有喊出来,他突然就发现了端倪,这床上的人,下颚处似乎有一处起皮了,有一些皮肤在微微翘着。、那人有些不死心,凑得更近些看。
脸色突然变了起来,他伸出手朝着那处去。
果然是一片人皮面具。
沈北湛被墨子卿救回了藏身的酒楼,所幸的是萨满并没有派人追过来,所以,沈北湛和宁古松暂时还很安全。
而且在离开了萨满府后,沈北湛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
但是,墨子卿却不是很高兴,因为夫人一直没有回来,他已经派人到莺歌楼去打探了,没有人回来。
带回消息的铁柱说,那小红在萨满府上因为犯了错,被那妈妈用棍子打死了。
初听到这个消息,墨子卿很是震惊,但是稍微冷静下来之后,他觉得不可能,自己的夫人武艺高强,怎么会被区区一个夫人打死。
“真的是,墨将军”铁柱急的都快要哭了。
“不对,这一定是骗人的,夫人怎么可能会死,一定是你打听错了”墨子卿双眼紧盯着铁柱,希望在他的脸上看到一点纰漏。
但是没有,铁柱的脸上完全是悲痛欲绝的神色。
“那些莺歌楼里的人都说了,说是那小红被管家看上当领舞,谁知道那蓝灵妒忌,就推了她一把,没想到就撞到了石头上,顿时就冒出了血,这管事的妈妈害怕在萨满府引起麻烦就让两个人干脆把夫人打死,然后,扔了出去”
“扔出去?”墨子卿揪着铁柱的前衣领“扔到哪里去了?”
铁柱满脸是泪水,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人通红着两只眼睛,像是要把自己一口吃掉。
“不知道,我不知道”
铁柱哭的更厉害了。
“不知道?”墨子卿狠狠的甩开了铁柱,转身就向外面走。
他哗啦一声拉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姑娘。
穿着一身红色的长拳,墨子卿差一点就把这人当作是南沐云了,但是看到那一头不伦不类的辫子后,心中猛的沉了下来。
“没想到这塔图的大王也有听墙角的习惯?”墨子卿不客气的讽刺道。
“哦”宁谷松没有生气,反而一脸微笑的看着墨子卿“我也没有想到,你,墨子卿,沈北湛最信任的兄弟竟然爱着他的夫人”
“你胡说”墨子卿勃然大怒,马上就要反驳。
“哈哈哈……”
没想到宁谷松竟然朝着天大笑了起来。
“怎么,自己敢做就不敢承认吗?恩?难道这就是你们黑甲军的传统吗?”
“你……”墨子卿咬紧了牙关,手已经按在了剑柄处,他发誓只要这面前的人再敢说一句刚才的话,他今天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
“我,”宁谷松停止了大笑“墨将军,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想墨将军应该很清楚这个道理,不是吗?”
“我……”墨子卿还想反驳,但是在这句话后却一下子失去了反驳的力气。
站在门内的铁柱一脸的震惊,难道这墨将军也喜欢夫人。
“好了,墨将军”宁谷松收起了一脸打趣的表情“我会把这当做是一个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
宁谷松拖长了声音,看着门里一脸震惊的铁柱“他知”
随着宁谷松的眼神,墨子卿慢慢回过头里,铁柱也在看着自己,那眼神似乎是在跟自己求证,证明什么?
是自己喜欢夫人,还是自己没有喜欢。
墨子卿自己也说不清楚。喜欢是什么东西,自己还从来不知道。
“好了”宁谷松拍了拍手“跟我走吧”
“跟你走?”
墨子卿一脸呆愣的重复道
“对啊”宁谷松提醒道“你难道忘了今天我要给你们将军,解毒的,这可是大事,你可千万不要迟到啊”
宁谷松说完就大笑的离开,只剩下墨子卿一个人站在这走廊里,看着这满目繁华的塔图都城,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有无数个疑问在自己的心底响起,你到底喜不喜欢夫人,什么是喜欢。
墨子卿从小到大,解决问题只有一种手段,那就是暴力,一刀致命。处理感情也是这样,但是,现在墨子卿开始怀疑自己。
以前,自己还总是嘲笑墨子战,说他是一个懦夫,不敢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但是现在,如果莫墨子战还在的话,他应该会告诉自己该怎么办吧。
墨子卿到达沈北湛的房间时,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齐狼站在一侧,几乎黑甲军中的人都来了,就等着自己。
看到墨子卿走了进来,沈北湛很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虽然平静的对宁谷松说。
“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了”宁谷松也看了墨子卿一眼,然后示意,沈北湛躺在一边的床上。
她先用匕首在沈北湛的手臂上划开了一道口子,然后示意旁边的人把准备好的金子拿了过来。
“齐狼”
宁谷松叫了一声,一边的齐狼立马拿着一只公鸡走了过来,边走边把这鸡脖子扭断。
仅仅只是一秒,这鸡脖子就明显的成了两截。
宁谷松接过鸡后,也在鸡身上隔开了一道血口子。
按在了那被金子覆盖的伤口上。
一炷香之后,那金子已经变成了漆黑一片,而沈北湛已经晕了过去。
宁谷松把鸡取了下来,示意一边的齐狼拿走。
“马上去烧掉,一点都不能剩下”
“是”
齐狼回答了一声,就急忙走了出去。
宁谷松此时也是累的满头大汗,靠在床边喘着气。
周围的将士见已经结束了,急忙问道这是不是好了。
“我们将军怎么晕过去了?”
“没事,这是正常的反应,放心,他过一会就会醒过来”
“是吗?”
“是的,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等一会过来看,保证你们的将军跟从前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