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这是不伦之恋,是不可承受的生命之重,以为长痛不如短痛,她还那般小,终究会释怀会忘记,所以选择那样决绝的将她推开。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最致命的那一刀,是由他亲自插入了她的心口。
苏默宁伸了手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从抽屉里掏出一盒烟,沉默的点燃。十年,十年的时光,却仿佛有几生几世那么漫长,漫长到连每一个呼吸都伴随着致命的疼痛。
幸而,你回来了。
幸好,你回来了。
“小安……”他薄凉的唇齿间吐出两个字来,很轻,低沉却缱绻的语调。
踏过十年的漫长时光,终究还是回来了。
只要这样,就好。
看到关于钱子梅的报道后,林以辰以最快的速度结了手上的工作,搭乘最早的飞机赶回了宁江。回到家时,已是傍晚,他下了车,看着眼前的别墅,是她喜欢的风格,这里的一切一切都是照着她的喜好来的。
近乎于忐忑的,他输了密码后推了门走进屋里,房子里静如一潭死水,夕阳暖黄色的余晖落在窗棂上,和客厅的地面上,连灰尘都在这温暖的光线中显得清晰起来。
这样温暖的场景,在他看来,却是那样悲哀和凄凉的景致。
得知自己与苏默宁并无血缘关系这一消息,她怕是早已经离开了吧。
一直以来,她所放不下的也不过是苏默宁。即使变换了身份,下定了决心放弃苏默安的人生,她依旧无法放开一个安字,个中理由,不是不知道。
“以辰?”却忽而有清冽的声音落入耳里,带着一丝疑惑的语调。
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他便看见屋子的一角,若安握着玻璃杯赤着脚站在那里,身形消瘦,长发被随意的绾起来,比之平日里多了几分慵懒与温婉。他大步上前,将她揽进怀里,手上用足了气力,仿佛要将她揉进怀里。
若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住,握着杯子的手搁在他的胳膊下,不知如何是好。她不出声,任由他长久的拥了自己,过了好半晌才打破了这静谧,“不是要后天才回来么……”
“你还在。”他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一句。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她却倏忽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睛有些疼,酸涩难耐。她缓缓的抬了手臂,揽紧他的腰际,“嗯。我在。我一直都在这啊。”顿了顿,她又补充,“这里是家啊。”
这里是他为她构筑的家,无论是世间繁华还是狂风骤雨,唯有他是永远可以相信的人,唯有这里不用担心被抛弃被遗弃,是永远的避难所。
好半晌,林以辰才放开她,若安玩笑似的说,“我又不是小猫小狗会走丢。”不承想,以辰的手却忽而落在她的额心,顺着鼻翼缓缓落下,温暖的触感,温醇如大提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可不就像只小猫么。”
“瞎说。”她装作发狠似的瞪他,接了水后大口的喝了一口。看着他少有的紧张的神色,垂了眸,“十年前我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并不重要。”
低低的,如同呓语一般。
林以辰看着她脸上落寞的神色,唇角抿紧了些,“梦见的人,醒来去见就可以。想要的东西,牢牢的握紧就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