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雨晴见秦川久无所获,却仍不肯向母狐与幼狐放箭,心中暗生激赏,便索性打马奔向秦川去。
那天是海雨晴使了个计策,为了让一众王子猜不出到底哪个才是自己,所以便带了二十个侍女同来,穿戴相同,就连马匹都是相同。海雨晴策马向秦川奔去,相信秦川只会以为她是宫女之中的一个。
海雨晴故意弯弓搭箭去射向那些母狐。秦川急了,在后面拍马就追,一边追一边搭弓射箭,用他自己的箭生生射落海雨晴的箭。
这正是海雨晴本意。
虽然其他那些王子都是所获丰盛,证明他们骑射都很好,但是秦川既然能在马上射落她的箭,那么就证明秦川的箭法更是在诸位王子之上!
试想一只狐狸的提及与一支箭相比,哪个目标更大!
海雨晴也起了好胜之心,策马旋转路线而去,就为了躲开秦川箭矢的阻拦。
眼见前方一只红狐跃入视野。那是一只漂亮的母狐,毛色丰润闪亮,在金色的大漠里像是燃起一团火。它脚步灵动,不时回眸望向海雨晴,一双眼睛像是黑曜石一般浓黑闪烁。
海雨晴喜欢得不得了,奋力拍马向前,非要射中那只狐狸!
这样毛色丰盈、宛如火焰的狐皮,正好可以出嫁时穿用。那份丰盈的华彩,是任何人工的制品所无法企及。
总而言之,就算秦川会拦着,她也要定了那只红狐狸了!
海雨晴求胜心切,打马不顾一切向前追赶。黄沙千里,赤日炎炎,风从雪山顶上吹来,扬起漫漫黄沙,海雨晴直盯着眼前的红狐,渐渐竟失去了方向!
可是,怎么可能?
这片大漠是她生与斯长于斯的故乡,大漠的每个角落、每一棵胡杨,她都熟悉得有如自己的手指!她怎么会迷路?
漫天黄沙里,那红狐狸竟然停住脚步,回首,尖尖的面孔仿佛凝起一抹微笑。
海雨晴看着就是一怔,待得想要提住马缰时已经晚了,枣红马一声惊嘶,前蹄向下陷入——原来前面竟是一方断崖!
“救命——”
海雨晴之前的好胜之心全都尽去,只想着茫茫天地,有谁能救她?
就在枣红马再也承托不住她的重量,连人带马即将掉下断崖去之时,海雨晴只觉天上光辉寂灭,仿佛有苍鹰展翅横空盖日而来——
“砰!”有人抓住了她的腰带,将她从下坠的趋势里活活扯上来。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海雨晴根本站不住脚,一下子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黄沙烈日,那怀抱里却有幽兰之香。海雨晴一个闪神,那人已经带着她的身子就地翻滚过十数个跟头,以卸掉方才的劲道。
远处马匹踏地之声纷纷而来,更有侍女和侍卫们的惊呼声,“公主!雨晴公主!”
海雨晴推开身边人,脸已经是红了。对面人身上脸上都是黄沙,方才着地的那个人始终是他,他用自己的身子将她护住。
海雨晴红着脸伸手去拂落那人面上黄沙,露出一张清隽容颜来。正是秦川。
海雨晴脸色大红,只能讷讷说了声,“多谢你。”
秦川摇摇头,“方才那狐狸来得诡异。你生长在大漠之中,怎么会不知道狐狸正常的毛色?就算这天下有火狐一说,可是你何曾见过毛色丰盈如火焰燃烧的狐狸!”
秦川叹了口气,“再说,刚才漫天黄沙里它竟然还停下脚步来回头看你,就像在特地将你诱向前方一样。亏你还不停步。”
海雨晴点头,“原来你也发现了它的不对劲?”
秦川点头。
须臾周围人已经奔到了眼前。各国的王子将秦川围在当中,赞扬之声不绝于耳;侍女们也赶紧将海雨晴围到一边,上下各处打量着看有没有伤。
一顿扰攘过后,后面报说西凉国王海兰察亲至,即将检验各位王子狩猎所获。
各国王子们纷纷散去清点整理自己的猎物,大家也都纷纷等着迎接西凉王,只有海雨晴看见秦川悄然背了弓箭,牵马而去。
海雨晴推开侍女们,扯过侍女的马,上马便跟着秦川去。
众人惊愕,再想去追,两个人已经跑远。
秦川见海雨晴追上来便一笑,“你追上来干什么?”
海雨晴明眸闪耀,“你独自牵马离开又是为了什么?”
海雨晴笑着眨眼,“一起说——”
“猎狐!”
秦川扬声大笑,“公主聪慧。”
海雨晴也摇头笑,“你不是不猎母狐的么?方才那只红狐可是只母狐!”
秦川摇头,“我舍不得猎杀母狐,只是担心幼狐失去母亲的保护而葬身于大漠豺狼之口。可是方才那只红狐过于妖异,让它活下来恐怕会害人更多!”
海雨晴也是点头,“我也这样想。方才我险些葬身于它蛊惑之下,定不能留着它。”
秦川露齿而笑,“为公主,秦川愿猎此狐!”
后来……
海雨晴沿着抄手游廊向前走着,轻轻叹息了声。后来秦川与她在大漠里潜伏了三天三夜,终于捉到那只诡异的红狐。她想帮秦川杀死红狐,却被秦川拦住。秦川说那红狐恐有诡异,还是让他一个人动手。
红狐殒命之时,血里有异香迎风而起。
后来她禀告父王,嫁给了秦川为妻。秦川为她,终身再无第二个女人。本以为一生足矣,没想到终究秦川老来还是会掉了一切美好。
他以儿子为代价夺皇位,再尽收天下女子,终究忘了当年的一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