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那天郑子谦捧着一束我们园里自种的郁金香含情脉脉地送给我。我脸上带着风平浪静的笑容,郑子谦也是,比我看上去还云淡风轻,谁也休想从我们的表情上看得到我们曾经经历了多么曲折的过程才把这份小小的婚礼搞定。
但是不管过程怎么样的漫长艰辛,总算达到了最终比较令人满意的结局。也许这是对我和郑子谦来说最好的结局。所以,我的心里漾满了金色的幸福。
雨朵大着个肚子就来了,穿着一件粉色的孕妇装,跟个洋娃娃似的。见了我的面,一把就抓住我范着浅绿光芒的短婚纱惊叫,“在哪儿订的啊?我结婚的时候为什么没订到?超级漂亮啊!”
郑子谦一直在心里不满意,嫌我选的婚纱既不是白色也不是落地的,这时候找了个机会,赶紧发表意见说,“有什么好漂亮的!这也太短了,人家的婚纱都是落地的!搁俩小童男童女拽着的!那才是正经的婚纱!”
雨朵替我分辨说,“那种没必要,这种才前卫,我喜欢!再说我们新娘子这双跟传说中水晶鞋一样漂亮的鞋子要是盖住了看不到,多可惜啊!”
郑子谦看着雨朵对我的装束几乎是达到惊艳的程度,觉得不可思议地摇头叹息。
我有点不乐意了,说他,“郑总不愧是二婚啊,对女人的婚纱都这么有心得!”
雨朵这个胆小怕事的,生怕我们在婚礼上吵翻,赶紧把我弄开了,背后偷偷问我,“都结婚了,还各不相让干什么呢?”
我嘿嘿一笑,说,“你还往心里去啦?我和郑子谦根本不会把这小事放在心上!不过我们俩习惯互相戗着对方。要不就不是我们啦。”
雨朵笑得极为无可奈何,劝我说,“姐姐,千万好好过啊!郑总真的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好男人!别放跑了他……”
我说,“都这样了,他还想跑?他跑得了,算他有本事!”
说得雨朵和我们身边的女宾们哄堂大笑。
婚礼的司仪是我们很相熟的一个朋友,特能搞笑的那种人。他首先操着一种几乎崇拜的语调把主婚人赵哥大大褒颂了一番,赵哥风度翩翩地一摆手,叫他低调。
他于是话题一转,细细介绍起了我和郑子谦之间的几次三番的试婚经历,把我们说得象俩个小孩子一样风一阵雨一阵的瞎闹,不知是不是吃差了什么药?最后还是觉得谁也离不开谁,还得规规矩矩地站在这儿,听他的指挥!搞得全场爆笑,然后他问我们有什么感受要传给在座的未婚男女?
我接过麦克风,有点语无伦次地说,“这太曲折了点,刚才你也说得七七八八了,我也没什么要多说的,关于试婚,我不提倡,不提倡……”全场再次笑翻。
一片混乱之中,我就听见司仪热情洋溢地继续着他的祝福,说什么:“虽然这一对新人数度相爱,然后又数度分手,但我真是很佩服二位对爱情,对婚姻坚定执著,越挫越勇的精神,虽然他们吃尽千辛万苦,历尽千难万险但总算到达了幸福的彼岸,那么,就让我代表在坐的或者不在坐的,他们的每一位至爱亲朋,祝福这一对新人,新婚愉快,婚姻美满,长长久久,‘婚’迷不醒!”
大会小会上都抢夺着发言的郑子谦这次出奇的安静,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望着我笑,水汪汪的眼里,流露的都是深情。我们虽然未交一语,心里面却会是同样的滋味,同样的翻江倒海,感慨万千。
这时,我们家的仨个穿得象模象样的少爷小姐们,正扎在一堆,不知在窃窃私语些什么,若干年后,他们会长大成人,我们家里还会发生什么样热烈快活或是巨烈痛苦的事情,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郑子谦携着我的手,以后有这样一个新好男人跟我并肩作战,我什么都不惧怕。
这一刻,我感觉很幸福,很快乐,很满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