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哥哥哼!”
她的身后,一双尽显狠毒的精光刹那换下喜悦而流露出危机。单看他这番态度,连自已都得敬上几分,只怕再放任下去,连自已这个皇帝也得靠边站了。
耶律炎,别怪朕要防你,是你……太令朕不放心了。
槐梧的身影迅速穿过御花园,一颗心早已冲破胸腔飞回了王府。对那满园盛开的海棠花视若无睹,他疾速如风,将艳美的花瓣刮落环绕着不安的身体起舞翩翩,尽显丰姿艳态。
“南院大王!出了什么事如此惊慌呢?”
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声娇呼,柔软中带着铿锵的坚韧,在这温暖笼罩下的花园中颇有一番深沉的笑意。
顺着方向看去,因为正对着光,他半眯起睫眸,像女神一样缓缓走来,全身萦绕着不可忽视的光辉,雍容华贵,尊贵得,不可侵犯的……
“卑职见过皇后!”
他微微一行礼,对于这个大辽最高贵的女人,耶律炎唯一的感觉便是,非池中物。她的优雅的言行举止,得体大方的笑容总是隐匿着令人无法抗拒的桀骜与尊贵,在谈笑恍忽之间轻易博得对方好感与信任,同时也能杀人于无形。比起麟儿能更厉一分。
萧皇后微微回以一笑,她正在不折手段找拢一个靠山,面对耶律炎,最好不要刻意隐藏自已的聪明,更不能以任何事做要胁。否则会让你自取其辱。
毫不介意流露心中的苦涩。嘴角上扬唇间荡漾起妩媚,轻轻向后一挥手,淡粉色丝绸的绵袖顺着流风挥泻,掀起丝凉的清爽感。
“哀家有话要与南院大王谈谈,你们都退下!”
威严的声音道出。宫人们福了福身都退下了。
饶有兴趣看着这一幕。耶律炎顿下了焦急的心。自已和这位皇后应该没有什么需要私下谈的,唯一的可能,除却‘帝位’再无其它。
见她已定下心,耶律炎倒率先开口:“皇后可以说了!”语气幽幽娓远,意味深长。
“卟嗞!”见他微拧的样子,萧皇后泯嘴一笑,明眸含水,娇若桃花,妩媚众生,只是入不了南院大王独道的双眼。
“南院大王不必着急,哀家只是心中烦闷,想找大王说说话而以!”
不着痕迹将主题一带而过,她也不能确定能不能成功相劝,但是当下有可能够拉扰并且确信的人别无其他了,朝中忠心臣子不在少数,但却空无实权。
这个建议大家各取所需。相信为了那个小丫头,他会点头的。
“哦?”剑眉稍挑,飞扬入鬓,冷峻的容颜挥泻出玩味的光芒,被金灿灿的阳光反射得黑眸绽放耀眼光彩。他真的有如天神般的尊贵。
“那娘娘当找陛下即可,却拦住本王,似乎于礼不合!”
哼!这个女人当真沉得住气。心中当即肯定。怕是他们都想到一块儿去了。只是,他对那个“帝位”没兴趣。
萧皇后微微神色沉下,而广袤灿烂的艳阳依旧将她衬托得更容光焕发。
“明人不说暗话。南院大王,哀家这心事怕是没人能解,正巧,你我都是心情烦闷之人,同病相连,理当惺惺相惜才是!”
她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相信灵锐如耶律炎心中已做好了决定。
用一个汉女正妃的位置换得他支持绪儿登基,怎么都华算。他爱美人,自已要孩儿稳拿江山。各得其所。
耶律炎稍歇下心,眉宇微展,后宫之事由皇后亲口提出必定是有百分把握,若此事真能由萧皇后解决,比起由自已亲自出手倒也能省去麟儿将来不少麻烦。的确值得。
拧起残笑竟似商讨意味:“那本王要看看,这个代价值不值得?”
四下里无人,风平浪静,却往往是暴风骤雨前的宁静。
缓缓移动莲步,萧皇后踱过耶律炎的身走踏到花丛前,罗裙抚过茵茵草地,嗅着扑鼻的花香,顿觉神情气爽,也或许是耶律炎的赞同而令其喜悦。
伸手轻轻摘下一朵,怜爱的护在手心中,娓娓道来:“云络公主乃逝去先王后所生,虽说平日陛下殊于疼爱,个性又刁钻古怪,但毕竟是我朝长公主,地位,身份均不可漠视。南院大王的心意在那一刻,哀家已全然明白。但哀家的期望是要用毒誓来交换的!”
转眸相向,和美的眸光似水流转,而对上耶律炎之时刹那凝成狰狞。暴发如寒流袭来的冰冷骇意。
她不会下错注,为了救一个汉女,说动陛下以燕云十六州为交换而甘愿答应娶一个不爱的女人为妻,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太爱那个汉人,用尽生命和灵魂去爱,上官麟,哀家真羡慕你,有一个重情重义的痴情男人爱着你,更想见一见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对上她探味的目光,耶律炎片刻未动,而深邃的目光却恍然变得柔情似水,随着眼前起舞的蝴蝶而流动。
不易察觉的浅笑流淌在唇间,似清泉顺流荡漾,那只斑澜的蝴蝶就好像麟儿一样,有着自已广袤的世界,弦丽多姿,却只可远观而不可触及。
那只蝴蝶流连在花丛间,玩耍了一会儿,振翅飞向更远的花田,随着它的离去,耶律炎亦收起目光。
凛着绝寒的傲气回向萧皇后,良久,眸中抹上了神色,勾起玩味的冷笑。道:“本王相信,将来,小殿下定是千古流传的明君!”
这便是铿锵的誓言。
天空下的花儿飞舞起来,摇摆着各自的姿势转起飞扬的罗旋抛向上空。
萧皇后灿然微笑,高贵,典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