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颜大哥消息如此灵通,这么快就来探病,我还以为会晚一点呢!”
她的话里有话,对方会来必然是颜娉婷告之的,否则依赵闵的警慎,又怎会随便第三人得知?
麟儿坦然的眸色,轻挑的话语以及全身喷发出的戏倪与藐视,无一不使颜辰凡对妹妹的话更深信不疑。
紧蹙的眉宇结得更深,凝成浓重的怒容。
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握成拳隐忍着怒气。深沉的声音因为压抑而显得低哑。
“王妃身子不舒服吗?”他淡淡的问,冰冷的像刚从冰窑里窜出来一般,寒人心扉。有一股凝结了空气急骤下降的力量。
对此,麟儿擒开嘴角,唇间微弯似有笑意荡漾。她好笑的看着颜辰凡过于正气而显得迂腐的黑眸,回答:“没有,麟儿身子很好,多谢颜大哥挂心!”
说着,将书放到一边,自已掀开被子下了床,顺手拿起一边挂着的雪狐大氅披了身上。洁白厚厚的皮袄裹紧了冰冷的身子瞬间暖得温热。
倏的,在见到那件雪氅之时,颜辰凡愠怒的神情骤然凝结,刹那沉下有如冰天雪地的僵硬。
那是……
他不可置信的凝聚眼神,那件大氅是先王御赐之物。尊贵如圣亲临。惊诧的眸光如利剑转向上官麟,后者正摸着狐毛,享受着那股顺滑如柔丝的触感。
想不到妹子被打得面目不堪,赵闵还能挂心在这边?凝了凝神,他口气已有不善之意。
“在下想请教王妃一些事谊,可否解答?”
“想问什么?尽管说吧。我想你的问题的确不少!”踱到一旁坐下了,感觉到些微冷,麟儿不觉将衣氅拉紧了紧,一手顺着有些凌乱的发丝。丝软柔韧,漆黑如波墨,披泻在洁白的皮毛上,黑如乌金发亮又衫得白亮胜雪。
“在下只问一个问题!”他冷冷回道,目光不屑,那雪亮的光芒白得刺眼,扎得满眼血红。
拳头攥得咯咯响,压抑着痛恨。
“三年前,舍妹腹中的胎儿,是如何流失?请王妃为在下做答!”
犀利的目光喷发出无数剑锋似的寒光,洒下诺大的剑网将麟儿禁锢,无处可逃。
“哦?这一点,为什么你不去问她自已呢?那个孩子,究竟流到哪儿去了!”
轻描淡写的回了句,话语中浓浓的敌意与讽刺狠狠撞击了颜辰凡本就疼痛的心,流出鲜血。
“咯!”
麟儿听见关节交错的声音,下意识回过头,抬眼之间对上对方怒火汹涌的黑眸,跳跃起两簇火苗。对视片刻,睫眸半眯,更挑衅而笑宛若晨曦之光,明媚且不失娇艳。
一个怒火焚身,一个笑如春风。
随即她垂下头,露出狰狞的骇意,狠狠咬紧了下唇,渗出丝丝血迹很快便凝起豆大的血珠子。鲜红娇艳。
哼!即然颜娉婷连亲哥哥都能利用,那自已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不做得绝一点怎么对得起她忍着脸疼演的那场戏呢?
我上官麟就是要闹,要乱,闹得你们家无宁日,乱得你们血流成河。
狂风咆哮卷起暗处蜇伏的魑魅魍魉高高抛上天际发出惊恐哀嚎,声声凄励如泣,惊心动魄。
黑暗中,点亮了灯笼的走廓,赵闵一脸阴鸷,阴沉得如修罗化身,全身喷燃起雄雄烈火几欲要将全世界焚毁成灰。
“王爷……王爷……奴婢错了……您饶了奴婢吧……”
他一只手如铁腕死死拧着游春的胳膊,用力之大几乎是将她在地上拖着向前。后者泪流满面,头发凌乱不堪,被拧的胳膊已印下深红的勒痕。双脚几乎无法行走仅是下身在地上移行,身后,已流下浅浅一条血路延绵无绝期。游春用仅剩的一只不断拉住赵闵的衣角,苦苦哀求。
她知道王爷是要去找婷妃,那也没了自已的活路了。
正处于盛怒之中,对于充斥在耳畔的哭喊只字未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亲自从那个女人嘴里得到真相。
方才的一番话令他灵魂崩溃坠入无底深渊。只觉彻骨寒冷。
被自已宠了三年的枕边人竟然是害死自已妻儿的凶手。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
为什么命运要和自已开这样的玩笑?
他不相信麟儿,那一掌打碎了她的心,更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那唯一的,由他们的骨血交融化成的孩子,该是多么粉雕玉砌,机灵可爱。却惨死在他这个生父的手中。
走廓的灯笼透出惨淡的红光。昏昏沉沉,随着风的卷动而来回飘荡相送着他们往前。
“轰!”
宛溪小苑,颜娉婷的寝室大门被用力踢开了,两扇红木雕花大门应声被踢得四分五裂砸倒在上,发出巨响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顿时整个院内响起一阵吵杂,来回急促的脚步。更有人不安的大叫侍卫,但在见到赵闵傲然的身影以及席卷着绝寒的气势之时,吓得嘘声无人敢言。惊恐的看着眼前一幕。
“是谁啊?”里面传来颜娉婷不悦的质问,随之窈窕身影款款走出,罗衫轻摇,莲步微挪,袅袅婷婷。
只是面容尚是肿胀,否则是多么美艳动人的可人儿。
她瞅见一屋子人像傻了一样,正想发做,同时看见站在正中央如众星拱月般的赵闵。
立刻换上俏笑,迎了上去,唤道:“王爷,您回来了!”
“啪!”一个耳光迎面打下。
随之伴着怒骂:“贱人!”
打得颜娉婷全身趴倒在地,如丧家之犬,衣着凌乱形象全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