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全身一晃,明显发觉对面袭来的难以抵抗的杀机。
心下抖然不安。他搞不清楚这个男人的身份,却为莫名的狠佞而心慌。眼下,是不是自已真的处于了弱势?
“哦?这位公子究竟何许人也?朕倒是有了兴趣!”
一直静观而默不作声的李元昊终于开口了,擒着一丝微笑挂在唇角,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他是知道上官麟与颜家的恩怨,当初无影主动投靠他时就已经说得很清楚。
今天的一幕,他很有兴趣听下去。
眸底,已浮起了残酷。
上官清冷目直射无影,一个字一个字开口:“本座复姓上官,单名一个清字,是被令堂害死的上官赤亡妻独孤雪灵之子!”
一记霹雳横空落下。带过雪亮的闪电劈开天空,照亮了大地的黑暗,惨白的吓人。
“上官清!”
他阴鸷的面容被掠过的电光照亮,蒙满厉色。
不止无影,连李元昊亦大吃一惊。
赫然,上官清收敛起冷笑,转而相向李元昊,神色淡然。
一侧,耶律炎淡笑如风,却是冷然暗藏,道:“本王今日想奉劝阁下,肯请西平王凭着怜悯百姓之心,停了这一仗,在下替三国百姓感激不尽!”
若是一双双休战,再好不过,若是不然,只有一决胜负。
只是,大辽内忧外患,朝中,哈郎起兵谋反,想是早有外缓,眼下,只有拖延时间。
冷冷一哼,李元昊转过身背道相向,挑眉,阴霾之气在其面上化开取而代之的是已手握天下的信心百倍。
“若是朕不同意呢?耶律炎,朕惜你是将才,但是,你认为,依目前辽国的局势,你配和朕谈条件吗?哼,不可能吧!”
在其转身的刹那,耶律炎同时凝起森冷,精光如炬,只是李元昊始终背对着,没有看得见。而无影却记于心中,暗暗思量着诡计。
“本王只是规劝,西平王即不情愿也勿需强求!”似乎对于他的拒绝并不意外,平静的说完,耶律炎将目光转向昏黄的烛光,投开的暗淡光线,意有所指:“只是,对于凡人,一步登天自古以来无不是奢望,登得越高,摔得越狠,就好像这燃烧的烛火,轻轻撩一下,它就会窜得很高,但是弹指之间,又恢复如初!”
说完,与上官清对拭一眼,两人双双了然。
起步准备离开。
同时,响起嘲弄的讽笑:“两位以为能走得开吗?”
李元昊已转过身子,好笑的看着气定神闲的两人,无影伸出双手在空气中拍了两记,清脆的巴掌响起回声,传得很远很远。
只是,外面除了风吹草动,漫漫黑夜,什么也没有。
李元昊惊愕,不知为何会出错?
倒是上官清一笑:“别拍了,我们真的会什么都不准备就来吗?”他用最藐视的目光瞥了无影一眼,突然,身形一闪,如游龙一般灵巧飞身掠过去,紧紧掐住无影的喉咙,一切仅发生在迅雷不及掩耳间。
转眼,已换上狞笑:“西平王,你的军事,本座想找他叙叙旧,不介意吧!”
手中,无影似乎很难受,张着大口拼命要喘息。自重生以来,他从不怕死,可是今天,似乎又嗅到了那股阴冷的寒气。
李元昊本不愿意,但想,无影已经毫无用处,留着也是白留,反而浪费粮食,更重要的是,他能背叛李元明,难保哪天也不会背叛自已。
如来时一般,只不过走的时候多了一个人。他是被掐着脖子带开的。
只有李元昊踱着步子走到殿外,沐浴着无边的漆黑,几十步之遥,横七坚八躺着大批侍卫,弓箭丢得满地。
回想着耶律炎与上官清的桀骜不凡与绝世才华,望向月亮,幽叹:“叹!我西夏要是有这样的能人,何愁寒不过契丹?”
夜下山谷间,一抹弯曲身影穿着粗布衣裙在寒风中孤寂飘零,不时咳嗽几声,沙哑的声音正如嘶叫的狂风发出凄厉的咀咒,充斥满仇恨,“咳……咳……想我死……没那么容易……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她用自已仅有的一只眼睛望向天空,那皎洁的明月映在她的眼中,似乎变成了血红色。
几片干憋的叶子被夜风夹杂着吹了过来,狠狠剐着她遍布皱褶的面孔,皮粗肉厚,丝毫不觉得疼痛。
她用仅有的一只完整的手掌扶着拐杖,关节凸凹不平,当头,清冷的月光勾勒出她面部不平的线条,将阴暗的眸子照亮,却是一眸更深决邃的仇恨。
她用仅剩了两根指头的另一只手抚上面颊,一行清泪汩汩落下。想当初,这绝世容颜是何等容光焕发得美丽。如今,只剩一副苟延残喘的臭皮囊。
‘咯咯……’
握紧拐杖的手硬生生抠着木头,划下深深的刻痕。正如浸入骨髓的,刻骨铭心的仇恨。
伴着飞沙走尘,身后踩下闷闷的脚步声。
她一怔,心下知晓是谁来了。便转过身子,行动有些迟缓。精利的目光投向来人,在他的身体周围袭去冷漠。
“是你!”
淡淡的说,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她没有丝毫的异样情绪。哪怕,他救了自已的命。
“除了我还能有谁?”
不计较她的冷淡,对方僵冷的声音更阴寒,将暗夜的清冷生生压低了几分。山中回荡起不知名的鸟鸣。
随风被缭起的晚雾在绞洁的月光挥洒下泛着神秘的朦胧微光。
来者身披的黑色大氅被狂风吹得向后方张扬开来,面部线条刚毅硬冷,带着几分犀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