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王宫的一角院落,满园的银杏纷飞飘落,正如伴随着风雨飘零的花瓣,花香四溢,一片弦丽又花白的世界。
一行浩浩荡荡,趾高气扬的宫人,
领头的非李元明还能有谁,那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德性叫人看了心烦!
“轰!”
两名侍卫上前推开紧闭的大门,里面静谧无声,无声的气息在室内徘徊,好似地府的诡异,阴森。
大步踏进去,李元明一袭锦衣贵饰,与这一室潇条清冷格格不入。
他面上挂着奸诈的冷笑,悠悠的脚步迈了进去。放眼做似打量着四面八方,轻蔑一笑,再以折扇轻轻挑起无力垂下的残破纱帘,进而入了内室。
幽暗的眼光咋瞥见里面一缕倩影,邪邪一笑,走上前去。
“呵!上官小姐,近日住在这里,可好啊。”轻飘的脚步仿佛踩在云端上一般,一面皮肉不笑道来,故做恍然大悟,道:“哈,本王倒是忘记了,我西夏怎能比得上大辽南王府的华贵?上官小姐委屈住在这里,当然不习惯了!”
里面坐着的人正是麟儿,自那日被李元明强行从天舞身旁带走之后,心下已浮起最坏的打算。
这个家伙好大喜功,定是知晓了自已的身份而告知他的,哼!就是那个人。
只怕眼下,西夏已仗着自已在手中,而向契丹宣战了吧?可是,这个蠢事货并不知道,她上官麟要是这么好对付,就不可能能活到今天。
冷漠的白了他一眼,从漆黑雪亮的瞳眸中无限流露厌恶。
“二王子太谦虚了,想当年,大宋的宗人府比起这里可要差多了,二王子已经能算得上是热情的好客的了!”
麟儿毫不掩饰的讥笑,对他的鄙视与敌意明显流露。随即转过视线,不再理会,反正,他所能做的不外乎利用自已做人质逼耶律炎就范。可是,他哪里知道,耶律炎与其兄李元昊属一类人,从不受人要胁。
一身的高傲被她的轻视打击至无底的深渊。李元明嘴角抽搐了搐,脸色难看,狠狠瞪起眼睛,一股怒火徘徊在胸口无法散开,胸前一鼓一鼓的正表情了他沸腾的怒气。
深深闭上不甘的双眼,良久,睁开之际,已再无了气焰,冷笑一声,再道:“说得好,说得太好了。果然是女中豪杰,连耶律炎那样的狂佞无情的男人也能臣服在你的脚下,只是,上官小姐,这样做值不值得呢……”
“二王子是来找我聊天的吗?如果不是的话,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请回吧!”
“你……”颤抖的指向满脸讽刺的上官麟,李元明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这个眼高于顶的女人,竟敢无视他的天威?
深深压下几口气,突然,他阴险的笑了出来,奸佞的冷笑在他面上开出了一朵邪恶的黑色罂粟。将本就清冷的室内如置冰窑。
“好啊!本王子就回去,不过,依你的聪明,该知道为什么请你住下。三日之后,麟儿一定能见到自已的夫君,到时候,若是他肯接你回去,本王绝不强留,若是他不肯,呵呵!那就是小姐识人不清,那个时候,若小姐愿委身本王子,也未尝不可啊。哈……”
在麟儿几欲飞溅火焰的厉瞪下,李元明仰天狂笑扬长而去。留下的嘶笑经久不散。
身后焦急的黑眸忽明忽暗,三日?那不就是说,三日之后,西夏与契丹双方交战?耶律炎挂帅,而自已,则是阵前,李元明的挡箭牌?
无情的狂风自残破的窗户吹进,卷着寒冷的尘埃凝起一个旋涡般的牢笼将麟儿紧紧包围,无处可逃。
大辽。
临近兴平公主送亲前日,边关加急文书送入宫中,萧太后阅罢,勃然大怒,急召耶律炎,萧霆,耶律岩鹰入宫。
次日,萧霆赶往边境,双方阵营已各距一方,虎视耽耽。
南王府。
满园缤纷的鲜花随着欢声笑语的离去而日渐潇条,如今只剩下枯枝残叶。耶律炎孤傲的身影踏入,任由清冷的风肆虐着他披满冰雪的心。
萧太后令下,耶律炎留于京中待命,却是为了稳住哈朗那班肆机而动的逆臣。
“麟儿!”伸出一只手轻轻拈住自天坠落的花瓣,粉嫩的瓣儿正如她娇弱的生命,如今,不知飘落何方?
莹莹的花瓣粉嫩中透着洁白,绽放珠珍般的光润,“她的生命也在发光,在天地间某一个角落!”
幽幽自言自语,像是万般肯定,只有这样,才能安抚他不安的心。大婚当日,新新失踪,有谁受得了?
莫名的震动狠狠狂击着他不安的心,刚毅的面容蹙起深邃的不安。他最担心的事正如一个愈来愈大的黑影开始蚕食着心。
头顶上方,已多日未见阳光。乌云沉沉压下,天地间的距离似乎变狭窄了。
他抬起头眼光跃入那昏灰的天际,有些旋晕。
绝世山庄。
清悠的竹林内,芬仿盘旋,倏的,一丝不和谐振的悸动打乱了清清的宁静。
“唔……”
没有预警的,独孤清倏然摔倒在地,洁白的外衣沾染上尘埃,他一手紧紧纠住心口衣衫,面容被发自心中而漫涎至全身四肢百骸的疼痛折磨而曲扭。
‘发作了?哈……终也难逃一死啊……’
心底,为自已空有一身绝世武功,却也奈何不过天意而讥讽。
静谧的凉亭内,一只古琴孤零零的躺在桌上,方圆数里空无一人。
“平!”
硬生生的摔打声扰了清静,独孤清一怔,坚难的抬眼,不悦的神色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痛苦中带愤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