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的一角,从上午开始,李元昊陪麟儿坐着,直到她将画给看出了窟窿,才舍得拿起面前的筷子开口吃起面来。
可心思同样早已飘远去了相隔千山万壑的西夏,那个荒凉的地方,凤姐姐在那边干什么?
“啪!”
放下筷子,麟儿正坐转过视线,正正经经问道:“你说,凤姐姐还活着吗?”
“我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担心她,快吃完了我们赶路!”
冷漠回了一句,李元昊不置可否,他比麟儿更希望早些回到西夏,拿回属于自已的一切。
“是吗?”喃喃咕了两名,像蚊子哼哼。失望的拿起了筷子面容覆上了孤寂。她很清楚,李元昊长年离开国家根本不可能知道什么,之所问这么多,她只想在茫茫不着边际的荒漠中找一颗绿树以求安慰不安的心而以。
已经换了好几碗的热面条,根本吃不出味道,苦的!
嘴里弥漫的是黄莲的苦涩,流溢到全身每一处角落。
悲伤的睫眸半垂压下波澜,天地垂怜,看进李元昊眼中,抹去了心头僵硬的冰霜。
手,不知不觉又伸入怀中,摸出了那张画……不经意,掏上来的时候被桌子磕了一下,手心一麻,画儿自手中滑落飘坠在了地上桌子中心的正下方,她赶紧弯腰蹲下钻入桌下去拣,这个人必须被深深的烙在心底,至少,在人群中一眼能认得出来。
耶律炎带着侍卫至凤熙楼门口停了下,正在柜台后打着算盘珠的掌柜见状,耗子眼般大的小眼睛盯着门口眨了眨,见来者跨下的良驹均是膘肥体壮,来人虽是衣着简单但气势不凡,定是富家子弟,立刻从后台窜了出来小跑着凑了上去巴结的媚笑,几乎将天底下所有的鲜花都堆在了那张不算大的脸巴子上。
“几位客倌,是吃饭呢还是住让呢?我们这里有……”
几人利落的翻身下了巴,那流畅的动作,柔畅似行云流水,近了才看清楚,领头的男子有着与身俱来不可侵犯的高贵灵魂。
“给我们准备几间房,不要有旁人打扰!”
侍卫冷冷的吐出一句话随手将一袋银子向掌柜的丢了过去,随着耶律炎的脚步走入店中。
耶律炎用那双无情的鹰眸将店中扫了一记,吃喝的客人不少,最后,深沉的目落在角落里那个凛冽的男子身上,勾起轻蔑的嘴角,哼!拓拔元昊,昔日大辽的奴隶,你果真来大宋了!
本王就要看看,你的手腕如何?
他相信对方看见了自已,更或许同样暗思于心,但是,耶律炎很清楚,他与拓拔元昊并非同一类男人。
随着小二的引路朝二楼走去,七名侍卫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梯口。
耶律炎!阴冷的目光尾随,当他消失于视线中,李元昊将视线微转向桌子,他没有发现这下方就是他心心恋恋,满大宋寻找的人,犹豫的眉心凝紧。
这么巧?天意吗?
手下的桌子动了动,微移了点位置。
“哎……这桌子太矮了,拣东西都不方便,呼……”
从一边钻出麟儿的脑袋,头发已有些凌乱,整张脸皱得像包子。手是紧紧攥着的是已蒙上了灰的白纸。
她小心的拍掉灰尘,又放进怀里拍了两下,大口的吞起碗里的食物。一面抬头,道:“喂,我们吃完了就快走,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好不好?”
“嗯!”
点了点头,他也不想再呆下去,疑惑的目光涌起波涛,在她的生命中究竟哪一点璀璨生辉,使得赵闵与耶律炎两个帝王般的男人双双不肯松手?
都说江南女子贤良淑德,温柔似水,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
她也有吗?她的心中只有仇恨,邪恶!
一只手指玩味的抚着下鄂,能被耶律炎看上的女人,绝对不是简单角色,或许……他有兴趣了解这其中的奥密!
房间内宽畅明亮,位置二楼阳面,彩光无限,迎着挂上天空的日头,光辉,温暖扫走室内弥漫的昏沉,却无法融化耶律炎结在心头的寒冰。自大婚那夜起,他火热的心被突来的意外冰结成三九天的寒霜,他被温暖的灵魂跌至无底深渊而痛不欲生。
眼前,四面八方一片明亮,可是他看见得只有黯淡的灰蒙蒙。
岩鹰被擒于灵山,哼!麟儿果真在那里。
好一个赵闵,只怕中原之下,他早已是呼风唤雨的土皇帝,不知大宋朝中有多少大员在他的调控之下?
西夏。
天舞寝宫。
晚膳刚过,黑夜迫不及侍的压了下来,清棠侍候着天舞梳洗,斥退了宫女,多年来,两人养成了习惯,看向鸾镜之中娇美的容貌。清棠幽幽哀叹。
“公主真漂亮,是天生的宠儿呢!”
她灵巧的双手为天舞搀起长发,用一根丝线系好了,满意的端详了片刻,唇角的笑容为天舞拔开乌云的人生而绽放。
她的命运太苦,上天太不公平,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抚着胸前垂下的发丝,天舞已换上的白色的睡衣,纤纤冰肌玉骨在丝绸的萦绕下,柔弱与坚韧交相辉映,无一不透出强者风范。
似是觉得清棠的话好笑,晶莹的双眸荡漾似夕阳下的水面,波光粼粼,飘回到那天真无邪的曾经。
“漂亮又怎样?爱宠又怎样?荣华富贵都是过眼烟云,以前的日子才叫真的开心呢?我只是个丫环,可是,有一个温暖的家,老爷侍我如亲生女儿,还有小姐,我们就像亲姐妹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