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兄,你初为官,不知官场深浅,情有可原。"陆伯歧无奈叹息道,"芸郡官员大都背景复杂,官商勾结已久,皇上其实对此心中早已有数,却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灾款之案本就是个烫手山芋了,你若真将芸郡官员尽数办了,那朝中大臣必定将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不快,你何必将自己置身风口浪尖的险境?"
"那依陆兄的意思,是要我做睁眼瞎,放过这帮狗官了?"
"我不是让你放过他们,你只需将账簿带回峪荆,交给皇上即可,至于如何处置他们,就是皇上的事了。"陆伯歧语重心长道。
吴丹青却一把拂开陆伯歧的手,向前走了两步,将自己与陆伯歧的距离拉开,冷眼看着他。
"陆大人,你真是为下官出了一个推卸责任拉拢人心的妙计!皇上早知他们的恶行却没有采取行动,必定有所顾忌,将他们交给皇上,岂不是放虎归山?我吴丹青做不到!皇上给我先斩后奏的权利,就是要借我的手除掉他们,我吴丹青既然食君俸禄,焉有不为君分忧之理?"
陆伯歧盯着怒气冲冲的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正想开口,吴丹青又走回桌旁。
"贪污灾款的官员,一个我也不会放过!"吴丹青说罢,将账簿一把抄起,昂首阔步走了出去。
陆伯歧站在原地良久,盯着空荡荡的桌子,一拳砸向身旁的墙壁,依吴丹青这种性子,早晚得出事,那他的苦心不都全都白费了!
直到听见门口的兵甲声,他这才想起自己来找吴丹青的目的,他是要来带吴丹青回峪荆,想办法恢复他的记忆,阻止裴余殃与宁虞姚大婚的!他当即追了出去。
客栈外驻守的五千精兵已经全部不见,他暗叫不好,吴丹青那直性子,定是带着精兵抓这些官员去了!
他必须阻止他!
此时此刻,吴丹青已领着五千精兵正马不停蹄赶往芸郡。
所有芸郡官员中,除去高太傅与礼部尚书两位朝廷要员需交给皇上定夺外,郡守是贪污数目最多的,那他就第一个拿他开刀!
芸郡郊外,陆伯歧一路紧赶,终于截住了吴丹青。
他远远见吴丹青在最前面,松开脚蹬一跃而起,脚尖在马背上轻轻一点,借力纵过众人肩头,落在吴丹青马背上,一把抓住他大声道,"吴兄,你现在不能杀郡守,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陆兄,你休要再阻止我,何事能比将贪官绳之于法,救百姓于水深火热更为重要?陆兄若是怕被在下牵连,大可先行离去!"吴丹青挣开陆伯歧,讥讽道。
"吴丹青,你当我是这种人?"陆伯歧心中忽然一阵闷涩,难受道,"你若是此刻不跟我走,有遭一日,你若恢复了记忆,必会后悔终身!"
吴丹青心中一凛,"你什么意思?"
陆伯歧冷了神色,一言不发跃下马,转身往前就走,吴丹青心中一动,立刻追了上去,拉住他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