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余殃万万没想到自己揭开的竟然会是这样一个难以接受的事情!
而后梅姨的话,她几乎再也没有听进去,脑袋中一片杂乱,浑浑噩噩回到梅府,她只能等到卓远前来报信,亲自去问一问宁虞姚。
但愿,这真的只是魅儿为了留下宁虞姚上演的苦肉计!
不想刚入夜,便从外面弹进来一个纸团,她慌忙展开查看,上面只写着四个字,
今晚,子夜。
子夜时分,卓远准时到达了魅儿的院落,裴余殃却早已在树上候了多时,二人相视点了点头,卓远随即纵身进了院中,举剑直奔魅儿的房间。
裴余殃只听见房中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不过片刻,院落中所有的人都被引来了。
卓远见时机成熟,这才从房中纵身离去,魅儿果然立刻带人紧紧追着卓远去了。
裴余殃心口扑通扑通跳得厉害,立刻从大树上掠进房里,顺手关上门。
房中灯火昏暗,隔着重重幔帐,她看着床上躺着的隐约身影,一时竟不敢上前,站在原地,咬紧了唇,一时只盼自己连呼吸声都发不出才好。
直到宁虞姚的轻咳声将她的思绪拉回,她才深吸了一口气,撩起幔帐,缓缓走了进去。
宁虞姚被裹在被衾之间,身形单薄得几乎只剩下骨头,憔悴的面容上毫无血色,甚至冒出了青色的胡茬。随着他的每一次咳嗽,胸口都剧烈地起伏,久久不能平息。
他不是最爱干净的么?怎么能容许自己这般模样?
裴余殃立刻掩住唇,咽下喉头的那一声呜咽,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宁虞姚吗?
而宁虞姚早已醒来,卓远引起的打斗他都一清二楚,只是他如今的身体,实在是不能跟着卓远离开。
良久,他才止住了咳嗽,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轻声道,"魅儿,已经很晚了,你就先去睡吧,不用再守着我。"
"宁虞姚。"她轻叹了一口气,低声唤道。
他猛然睁开眼睛,几乎从床上弹了起来,倚在床头不让自己倒下,不可置信地盯着裴余殃所站的暗处,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裴余殃抿了抿唇,迟疑地迈出一步,随即越走越快,几乎是扑到床边,将宁虞姚重新扶着躺回床上。
宁虞姚的目光至始至终牢牢锁在她身上,灼热得似乎要将她看穿,却依然顺从地顺着她的手躺好。
就在她双手离开他肩头的一瞬间,他忽然一把将裴余殃拉入怀中紧紧圈住,浑身都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着,直到他感觉到怀中的身体是温热的,才哑声道,"余殃,真的是你吗?"
"是我,我来了。"他的力道极大,圈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低声笑答道,"我来晚了,不像你一样,会第一时间出现保护我,是我不好..."
她轻轻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只能任由宁虞姚将自己抱着,又长叹了一口气,轻轻回拥住他,生怕自己一用力,就会捏碎他的肩胛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