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
在敌人面前小吉祥勇敢的擦去了眼泪,然后撒腿跑掉。
可进了宁国府,回到自己家后,小吉祥感受着后脑勺和腿弯处的疼痛,却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一对毛毛虫眉毛委屈的撇成了八字,大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从记事起,不,要从三爷重病醒来后算起,她就再没被人打过。
之前三爷还是经常打她一下的,不过那会儿他那么瘦,打也打不疼……
但这以后都多长时间了,多咱有人打过她?
别说打了,就是骂,除了奶奶外,谁还骂过她?
却不想,今日里却被一个臭婆子给狠狠尅了顿。
“呜呜呜!”
又疼又气下,小吉祥哇哇大哭。
一旁的朱二丫虽然懂事的早,可看到和她交好的小吉祥被人打哭了,而她居然被吓傻了,没有帮到小吉祥,此刻也忍不住难过的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呜呜呜!”
小吉祥到底善良,自己大哭着,还有心情关心别人。
朱二丫抽泣着自责道:“我最没用,方才被吓傻了,都没能帮你打她,我明明可以打的过她的……”
小吉祥闻言,差点破涕为笑。即使还没有,可一个鼻涕泡泡还是冒了出来……
她连忙擦掉,继续一边“呜呜呜”的伤心大哭,一边道:“你是不是真的傻了?她是老嬷嬷,以前就是府里管教丫头规矩的,经常打人……
她打人虽然不对,可道理上也不是完全错,她还是二太太身边最体面的老嬷嬷……
可咱们若恁了她,那才叫完了!这都不是关键的……”
“那关键的是什么?”
朱二丫闻言,真心觉得豪门里真的好有学问哦,虚心的请教道。
小吉祥还是一边哇哇大哭,一边居然讲起秘诀来:“关键是……呜呜,关键是三爷现在不在家。
奶奶以前跟我说,就算要刺一刺别人,也要挑个好时候,比如说,一定是要挑老爷在家的日子。
不然的话,就一定不能炸刺,否则那不叫炸刺,那叫作死。
现在三爷不在家,咱们只能受委屈,等三爷回来再说。”
朱二丫想给小吉祥擦眼泪,却被她拦住了:“擦什么擦,哭出来才痛快!”
朱二丫想想也是,索性不管了,又问道:“那今天三爷要在家呢?”
小吉祥闻言愈发伤心,挥舞着小拳头道:“三爷现在要在家,我刚才一头就能撞倒她,三爷还会再替我报仇!呜呜,三爷!”
朱二丫闻言,崇拜的看着她,正要说话,却听前面传来一声惊呼……
“咦,小吉祥,你怎么了?”
秦可卿帮尤氏处理完内宅事后,正带着宝珠瑞珠两个丫头回天香楼,不想还没进小院儿,就看到小吉祥和朱二丫两人从西边儿走过来,还哭的哇哇响……
若是别的丫头,累了半天的秦可卿许是看了也就过了,小丫头子些个,别的不多就眼泪多。
和伙伴们拌句嘴也能哭上好久。
可换做小吉祥却又不一样了,满府人谁不知道贾环对小吉祥的宠爱,那哪里是在当小妾养,那简直是在当女儿在养。
而且贾环的生母赵姨娘对小吉祥也疼的跟亲闺女似得。
府里的人也都很喜欢这个笑起来满脸喜庆,可爱,还从不恃宠而骄仗势欺人的小丫头子。
谁敢欺负她?
想起贾环临走时的叮嘱,秦可卿心都提起来了,她快步走到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吉祥跟前,焦急关心的看着她,上下打量着,问道:“小吉祥,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小吉祥充坚强,一边哭的稀里哗啦,一边还摇头:“没有……”
秦可卿见她不说,就看向朱二丫,一双原本妖娆无双的眼睛,罕见的出现了厉色,冷声道:“你说。”
朱二丫哪里见过这等人物,本就看着跟神仙妃子一样,连忙招道:“小吉祥被人打了。”
“啊!”
秦可卿绝美的脸色一变,看着小吉祥道:“谁打的你?打哪儿了?打坏了没有?”
许是越被关怀人越软弱,方才还能抗住的小吉祥,听到秦可卿发自内心的关心后,哭的越发惨了,也不保密了,道:“是宝二爷的奶嬷嬷,宝二爷!呜呜!”
秦可卿闻言,面色再变,她心思本就多,自然不会想到,李嬷嬷打小吉祥是无意之举。
再联想到贾环刚走,还是去的战场……
秦可卿的脸色难看起来,她拉着小吉祥的手,道:“走,去跟大太太说去。”
小吉祥却没有同意,她摇头道:“大奶奶,三爷没回来,大太太也做不了主儿。我还是等三爷回来再说吧,呜呜……”
秦可卿闻言,深深的吸了口气,道:“那好,我让宝珠先送你回去,回去后让白荷帮你好好瞧瞧,若是哪里疼可千万别忍着,让人去找太医,记住了吗?”
小吉祥一边抽泣着抹泪点头,一边谢过秦可卿,然后在宝珠的陪伴下,又和朱二丫走了。
看她们三人离去后,秦可卿回头冷冷的看了眼通往西边儿的那个小黑门儿,而后对瑞珠道:“走,去大太太屋里……”
……
将“三个”抬到大帐附近的一个小帐子内,乌仁哈沁和吉布楚和两个丫头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吉布楚和,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他就是一个哈日陶高,一个又黑又重还很臭的黑铁锅!”
乌仁哈沁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嘟嘴道。
吉布楚和眯起眼睛,目光不善的看着还在地上呼呼大睡的“三个”,气呼呼道:“他何止又黑又重,他还是个放屁虫!”
“噗嗤!”
乌仁哈沁闻言顿时笑的前仰后合,小姑娘虽然岁数不大,可许是吃牛肉喝羊奶长大的缘故,小胸脯鼓囊囊的,随着她的笑声一颤一颤……
吉布楚和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敏感的发现,尽管她俩是双生女,脸上几乎一模一样,可胸前的规模却差了几个档次。
这也是鄂兰巴雅尔区别她们两人的主要鉴别方式……
吉布楚和撇了撇嘴,不好跟姐姐起脾气,就将无名火都发到了那个臭黑铁锅的身上。
“卟……”
吉布楚和的小脚刚抬起,鹿皮靴子还没碰到“三个”的屁股上,令人作呕的屁声居然又出现了。
吉布楚和和乌仁哈沁哪里还敢在密闭的小帐里再待,闭着气,花容失色的连忙跑了出去。
直到出了帐子后,才大口的呼吸了起来。
吉布楚和咬牙切齿道:“他在装睡!”
乌仁哈沁许是善良一些,闻言后犹疑道:“是……是吗?”
吉布楚和小脸绷的紧紧的,道:“不然哪有那么巧,我刚要踹到他,他就放……臭屁!”
“噗!”
乌仁哈沁应该很爱笑,本就一双不大的眼睛,此刻更是眯成了一条缝儿,眼里满满是欢乐的笑意。
吉布楚和一边白了姐姐一眼,一边走到帐子边,把门帘拉起,好散散里面的空气……
“呀!”
吉布楚和是眼睛朝天并且闭着眼睛拉起门帘的,倒是乌仁哈沁睁着眼睛往里看,这一看,却惊呼出声,俏脸通红。
吉布楚和听到乌仁哈沁的声音,也连忙睁开眼睛,顺着乌仁哈沁的目光往帐子里看去。
而后,她的眼睛顿时圆睁……
帐子里,一个光屁股男人正准备往一个高高的木桶里爬。
只是,他难道不知道,木桶下面正烧着火,木桶里的水正在翻滚?
木桶里的水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随时都备着的,以便给贵人沐浴所用。
木桶也非常非常高,足有一人高。
他是不是傻子,就敢光着屁股往木桶里爬?
“喂!三个,你……”
乌仁哈沁确实比较善良,她眼见“三个”就要爬入滚烫的热水里,连忙急声劝阻,却被吉布楚和拦住了:“姐姐,他这八成又是在戏弄咱们。我就不信,他真敢往里跳。就是傻子总也知道冷热吧,他肯定不敢……”
“噗通!”
吉布楚和的话没说完,帐子里传来一声落水声,两个小合兰的眼睛顿时睁的溜圆,而后一起尖叫了声,也顾不得还有没有屁臭了,拔腿朝里面跑去。
吉布楚和虽然脾气辣一点,但却也更聪明一些。
乌仁哈沁还在手足无措,甚至不敢往木桶里看时,她已经高高举起了一桶冷水,“哗”的一声倒进了木桶里。
还不停歇,又一连倒了三桶,才大喘息着停了手。然后小心翼翼的朝木桶边走去,踩在一个高脚櫈上,往木桶里看去,想看看那个臭黑铁锅有没有被烫死。
等她屏住呼吸,心脏都快停住了,鼓起勇气往桶里看时,入目的场面却差点没把她气死!
那个“放屁虫”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还一连骚.包的坐在木桶里划着水玩儿。
看到她从上面看下来,还傻不愣登的冲她嘿嘿一笑,一嘴的白牙有些炫目。
不过,她的怒气并没有坚持太久。
随着“放屁虫”在水里不停的扑腾,脸上的泥灰沟壑不停的洗刷冲去。
渐渐露出了一张……那样清秀又不失英气的脸。
再搭配上他傻乎乎却阳光灿烂的笑容……
吉布楚和觉得心里忽然有些酥酥麻麻的……
“哇!妹妹,他不应该叫哈日陶高,他应该叫乌斯哈拉呢!”
许是发现吉布楚和的神色不大对,乌仁哈沁也搬来一个凳子,爬上了高头往下看去,眼睛顿时睁大,惊呼道。
在蒙语中,哈日陶高是黑铁锅的意思,而乌斯哈拉,则是清秀好看的意思。
看着明明是一个臭哈日陶高,转眼间却变成了乌斯哈拉,而且还是光凸凸的乌斯哈拉,这样的反转,让这一对小哈兰心里如同装了一头小鹿一般,砰砰砰的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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