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莹惊慌的擦拭眼泪的动作,让君顗安的心如同被针刺中,尖锐的疼起来。他母亲对他的爱,深刻到了怎么样的一种程度,他却让她受了什么样的煎熬。
母子两长久的对望着,所有酸甜的往事都注到心头。
好一会儿君顗安才让心情恢复平静,到会客沙发上坐下,示意强莹也过来,亲自给她泡了一杯茶。
强莹激动的双手抱着茶杯。这是儿子给她泡的,以往,他理都不愿意理她。
“什么事?”要说出口的千言万语,只化成这一句话平静的问候。
强莹惊的手一抖,一些茶水都溢出杯。
君顗安疑惑的凝目,什么事让她如此担心。
“孩子……孩子……”强莹双手紧紧的抱住杯子,惶恐的盯着君顗安,再说不出什么话来。她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孩子,却开不了口,他一问,不敢骗他,也更不敢说出来。
“什么孩子?”君顗安逼视起强莹来,心里有点发毛。他刚开始以为她在叫他孩子。
“你的孩子,三岁了。”这句话,说出来没有像想象中的困难,反而让她感到了一阵轻松。压在心底的秘密,已经四年了。
“你说,我的孩子,三岁了?”君顗安凝眉,侧头问。头脑高速运转,猜测着种种可能。他的孩子?绝不可能!他虽在婚前前一天做了结扎,但新婚那夜她的确有受孕的可能。如此说来,这孩子的确有可能是他的。谁又能知道,他不育呢?一直以来,他都忽略了他的妻子,只因新婚那夜觉得她是一个极至温顺的人,像极了妈妈的性格,才没有多少放在心上。那个女人,应该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吧!以妈妈的对待自己的态度,早应该在知道她怀孕的时候就飞着赶来给他报告了,四年以来都没有,想来是受到了她的阻难。这四年当中,家里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强莹惊白了嘴唇,双手抖啊抖的,杯子里的茶水不停的被抖了出来。顗安他生气了?他真的生气了!他一定在责怪她没有告诉他!
君顗安的目光落在那茶杯上,刚想要伸手把它拿走。强莹望见他的目光过来,慌忙把杯子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惊乱中却被手带着摔碎在了地上。
她惊惶的看着君顗安,满身的无措,双手不知道该放在何处,就那样举在空中。
君顗安的心刺痛又无力,示意强莹没事,让她坐到另一张沙发上。他真不知道,这样的女人,当初是怎么样害柳知文入狱的!
“孩子怎么了?”一来,她就提孩子,如果不切入话题,在这里坐一个小时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强莹还处在刚才的惊慌中,双手局促的放在腿上。君顗安一问她,内心惶惶的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君顗安无法,坐过去,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别着急。”
他的亲近,的确减轻了强莹心里的紧张,却也让她更加的激动。
“离……离婚……孩子。”强莹浑浑噩噩的说着关键,满脑子想的只是君顗安握住了她手的这件事。这是不是代表着,她的孩子,不再排斥她,愿意理她了?
“你是说,她要孩子?”君顗安松了手,亲近她本来是想让她平静一些,却起到了反作用。强莹却反握住君顗安的手,不让他离开。
强莹点头,再点头,又点头。
“那就给她啊!”说实话,那个女人的名字,他都没有记住,连有没有听说过都忘记了。
强莹一阵难过,从进这个门起,她就紧张,十分的紧张,听到上句话突然的就平静了下来。
怡儿说的没错,对于一个没有见过面的儿子,加上顗安对她的态度,他不会对圆圆有多少感情。
君顗安发现强莹眼底的希望破灭,忽然意识到,那个不知道性别的孩子,已经让他的母亲付出了深厚的感情。原来,她的希望,竟不在他的身上。心里涌上了极为不舒服的感觉。一个与君家无血缘关系的人,他怎么配!
“让他走,我搬回去!”君顗安的目光探入强莹的眼内,抓住她眼底的情绪丝毫都不放过。
强莹愕然的张大了嘴,在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睛已经让泪流了满面。她激动的不能自已,浑身发颤。是高兴,非常的高兴,可没有想象中的狂喜,而是心酸,极度的心酸。
君顗安抽了张面纸给她。至于这里为什么会有面纸,可能要归功于某个小女人。
“顗安,飘飘她,不是我害死的……”强莹哭着解释。以前,她解释的时候,他不相信,等她再解释起此事来,他不等她说第二句就马上离开。
“我知道。”
强莹愕然,眼泪还流着,心底应该为他的信任激动,却平静的异常。
“当年,为什么要把爸爸的那一半财产几乎都给我?”怡儿说,他应该自己去问清楚,而不是独自瞎猜。
“杨嫂不准。”强莹被君顗安突来的问题给问的愣住,只知道直接的回答。心底在答完后才叫糟糕,顗安他一定会问原因。
“我知道。”君顗安点头,“顗平不是爸爸的孩子,杨嫂不想再欠君家的情,才不会同意。还有呢?就只这样吗?”
强莹愣住。
这是她和年以及杨嫂之间的秘密,怎么会被顗安知道?
“顗平他知道吗?”
“他告诉我的。”要是顗平不愿意杨嫂知道他清楚这件事,就会嘱咐他别给人说。那小子,其实是在借他的手。
强莹这次不太吃惊了,心里还有点宽慰。顗平知道,知道了也好,让他们母子相认。
“还有其他的原因吗?”君顗安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当时,误会飘飘的事,我想让你高兴……”所以违背了年的意愿,把剩下的那一半财产几乎都给了儿子。
君顗安心里难过,就只是因为飘飘的事,因为偏见,他把他的母亲误会了这么多年。他怎么忘记了,他的母亲无论年龄有多大,都是那么的单纯,单纯到只要以为自己对人好,别人就会明白她的心,从来不会考虑到人性的复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