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来救我!”曹草说道,随即便舀了一勺粥送进口。粥的清香味溢进鼻腔,暖暖的在里头化开,曹草的声音颤了颤,“我欠你一个人情,不过,我不会因此而对你感恩戴德,若是你不将我掳去碧云馆,我现下说不定正乐得逍遥自在……”
“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事情都已经过去……”曹草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被那三只猪用恶臭扑鼻的黑布塞过嘴巴,不知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那臭味依旧残存在口腔中,曹草的胃内一阵翻江倒海,一股酸气涌上喉头,她直觉扑向床沿,手中的粥碗掉在地,当啷一声摔碎,而她自己亦“呕”地一声吐出来……
曹草吐得厉害,本就没多少存货的胃袋没几下便只剩下酸水可吐。曹草从没觉得自己像此刻这般狼狈不堪过,唉,罢了,反正自己现下也看不到,就鸵鸟一回吧!
曹草跪趴在床沿处,后心处传来一阵暖流,接着她被董煜拉起来,一碗清水递至唇边,让她漱口,而后一块柔软的巾帕贴上她的唇角替她擦拭干净残迹。
曹草的力气还未恢复,整个人倚靠在董煜的胸口喘着粗气。
“好些了吗?”董煜温声问道。
“不好!”曹草回答得直接,她是真的感觉不好,眼睛看不到,身体也酸软无力。
“张开嘴!”董煜突然说道,曹草依言张嘴,一颗圆润的东西塞了进来,酸酸甜甜的味道立即在舌尖蔓延开,竟是用蜂蜜腌渍的酸梅。
曹草含着那颗酸梅,突然觉得好笑,因为这情形貌似很像丈夫在照顾自己的孕妇妻子。曹草嚼着酸梅肉,笑问:“董煜,你对我也太好了吧,是爱上我了吗?”
此言一出,董煜的身体不由地一僵,白皙的脸颊竟隐现两抹红晕,才想回答,却又听曹草继续道:“呵,怎么可能呢!我估摸着一定是那个狗血老套的戏码,十二年前我对你有恩对不对?那个恩还是个大恩,年仅六岁的我冲进一伙正在殴打你的流氓中间,英勇地将你救出虎口了对不对?哈哈哈,我是英雌救美对不对?而你之所以掳我来是为了要以身相许来报恩对不对?哈哈哈,真是好笑!”
董煜突然伸出手臂圈住曹草的身体,那种几欲让肋骨疼痛的收紧感让曹草想不朝男女情感方面想都难。
“喂,董煜你……”
“你说的没错,十二年前你的确救了我,你忘了,我却记得很清楚……”
“咦?等等!我当时真有那么厉害?真的单枪匹马地从流氓的手中救下了你?”
“不是。我当时饿了两天两夜,且受了伤,躺在草丛中奄奄一息,是你喂我吃了东西。”
“呃,原来只是喂你吃东西……”曹草多少有些失望,她还真以为甄草当时有多么英勇无畏呢!
“不仅仅是喂我吃东西那么简单……”董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羞赧。
“哦,难不成还扒了你的衣服替你疗伤?嗯,这么说六岁时,我便看光了你的罗体?”
“不是!”董煜急忙辩驳,语气已失了平日里的淡然随和。
“不是?但你好像很难为情的模样,莫非我当时……啊,用嘴巴喂你吃东西?”曹草虽然全身无力,但精神却似乎因为这个猜测而兴奋起来。
“……”董煜的沉默代表了真相,曹草靠在他的胸口笑得张狂,而董煜虽然面色窘红,但却一直圈着她的身体不放。
“那时才六岁吧,用嘴巴喂东西并不代表什么,真不明白你这么执着是为了什么?”曹草笑完,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样算是执着吗?或许吧,不过十二年前的那次相遇无疑给了他生机和希望,十三岁时内心的那份悸动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直到现下,他每次回想起来内心里依旧会如波浪汹涌般震撼颤栗。
董煜的沉默让曹草觉得尴尬,毕竟六岁时的甄草并非她本人,她没有资格去评判那两个孩子的内心想法,于是曹草很快便转移话题:“我说,能不能拜托你先将我吐出的秽物清理一下?啊,对了,我觉得身上黏黏的,能不能烧一桶热水来让我洗洗澡?”话说,他二人这般相拥在一起,嗅闻着她吐出的秽物的酸臭气息,情形着实有点太诡异了。
“好,我带你去浴池!”董煜说着便将曹草打横抱起跨出房门。
曹草因为眼睛看不到,故而只能靠听力和嗅觉去辨明感受。当一股湿热的水蒸气扑面而来时,她晓得董煜已将她带到了浴池边。
曹草本以为董煜将她放在浴池边便会离去,要么让她自己洗,要么会帮她找几个丫鬟服侍,但实际上,他却直接抱着曹草跨进浴池内坐下,并让曹草坐在他的腿上。
温热的池水将曹草身上的白袍浸湿,贴在肌肤上很不舒服,不过曹草此刻顾不得这些,她只是觉得疑惑:“董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要洗澡么?”
“我洗澡你进来做什么?”曹草挑眉。
“一起洗。”董煜淡淡地说道。
曹草当场就抖了抖,“董公子,你这笑话真冷,我们的交情还不到洗鸳鸯浴的地步吧?”
董煜面不改色,“我不介意。”
曹草一急,猛地推了董煜一把,然,手推到董煜的胸口却是绵软无力,宛若对情人撒娇一般,呕得曹草登时破口骂道:“靠,老娘介意成不成?”
“抱歉,这里的下人都被我摒退了,以你现下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自己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