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应该是被某人用邪术控制了,在稍稍恢复自己的意识后便想着要逃离,但她最终还是没能逃脱自己悲惨的命运,死后还被割去了头颅。割去头颅这一点也让曹草觉得蹊跷,一开始,她以为是那名刺客杀人时的变态癖好,不过后来在将事情整个串联起来想过之后,她认为那应该是为了隐藏女孩的脸,为何要隐藏?无非就是因为女孩并非舒傲岚他们要找的人。
与其让女孩活着到达瓦被确认出是假冒的,不如在那之前将其杀死,而这前后两种做法最后需要负责任的人却是不同的。若是前者,责任理当由醉月楼的老鸨来负,因为她交给舒傲岚他们的人本就是个冒牌货;而后者,需负责的人却是舒傲岚他们自己,而最终皇上会怪罪的人就是担任护卫工作的董煜。
而且,那个老鸨还与苏映秋有关联,这其中的可疑之处就更甚了。
董煜也将那个罗刹门的图纹拿给曹草看了,且问了曹草一些有关她与刺客交手时的情形。
曹草记起自己在即将被刺客刺杀时喊出的那句话,她当时只是在赌那个刺客或许就是自己在悬崖底所见到的那个奇怪的男人,不想自己还真的赌对了,而那个人竟也放弃刺杀她,不得不说她的运气其实也好得可以。
曹草并未将这些告诉董煜他们,只说自己连防守都觉得勉强,根本无暇辨明刺客的身手。至于为何会说被杀的女孩是假冒的,是因为她曾经认识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就与被杀的女孩长相酷似,更巧合的是,那孩子是从醉月楼逃出来的,而且名字叫阿莉。
董煜那时就说了一句话,“那孩子还是个少年,曾经与你住在一起,对吗?”
董煜此言一出,曹草顿遭数道目光的扫射。
曹草故意选择忽视那些多少夹带着暧昧之意的目光,提出让傲白假扮达瓦公主,而寻找真正“公主”的任务就交给了董煜。为此,曹草还特意画了两幅画像,一幅是阿莉扮为女装的模样,一幅是阿莉易容后的普通少年的模样。
傲白第一个跳起来表明拒绝的立场,不过因为其他三人都同意,他的意见自然也就被迫保留了。
到达达瓦城时,鲍羽依董煜临行前下达给他的命令,驾轻就熟地将四车丝绸布匹卖给当地民众,并从当地买回一些物品,那些物品都是大鼎所没有的,若是带回去定能卖出几倍于成本的价钱。舒傲岚因此戏说董煜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连执行皇室命令也不忘赚钱。
为避免招摇,舒傲岚没让车队跟着,只与舒傲钿、傲白和曹草四人乘坐一辆马车前往达瓦接待别国来访使臣的驿馆。
此一时,傲白正闭目倚靠在座位的靠背上,自窗帘缝隙内投射而进的清晨的微光打在他的脸上,肌肤似雪,姣容若花,卷翘纤密的眼睫覆在眼睑处,薄透一层,好似收翅停驻的蝶之精灵,美丽灵动,令人屏气凝神不敢惊动。
傲白的发丝被曹草染成了栗红色,编成一条辫子垂在脑后,身上穿着大鼎女子会穿的普通衣裙,只除了他那似乎在怄气而故意不听曹草的建议,依然叉开的双腿以外,他俨然就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娇美少女。
傲白想起曹草在替他改装时说过的话,她说他的长相细看来着实与阿莉有几分相似,且说他的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会显出几分栗红色来,最后感叹一句,血缘关系真的很微妙。
虽然晓得那只是曹草无心的一句话,但不知为何,傲白却觉得自己心底里一直以来绷着的某根弦突然间消失不见了,脑海里总隔着一层薄雾般疏离感的某个有着栗红色发丝的女子的影像渐渐清晰起来,耳畔也似乎再度传来那一声温柔的低语:“白儿,过来娘这里……”
曹草虽然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实际上她一直在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傲白。让一个平日里一向正经严肃老成的少年扮成女子,他的心里一定很不舒服,是以,她才会三不五时地说话激激他,让他借着同她吵架的机会发泄心中的不满情绪。
突然,她发现傲白笑了,虽然只有浅浅勾起唇角,但却是发自内心之笑,这貌似她认识他以来的第一次。
曹草不由地也跟着勾起唇角,却不料,她在偷偷观察傲白的时候,舒傲岚也在偷偷观察她。
“喂,黑丫,你冲着七弟笑什么呢?很难看,很猥琐,你知不知道?”舒傲岚刻薄出声,“看得我不由地浑身起鸡皮疙瘩!”说着,还故意搓了搓两条手臂,以弥补自己那因有面具遮盖而未能呈现出的嫌恶表情。
曹草勾起的唇角登时便僵硬地抽了抽,这厮,她招他惹他了吗?为毛总是跟她过不去?
“呃……五皇子教训的是,小女子确实长得有些对不起您的眼睛,不过承蒙五皇子您一直在关注着小女子,小女子实在是受宠若惊,小女子无以回报,就以身相许吧!”
曹草说着已然向舒傲岚扑过去,舒傲岚这叫个震惊,想也没想就直接抬起大脚踹向曹草的胸口,口中叱道:“滚开,丑女!”
曹草一来没想到舒傲岚会真动手,二来也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故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踹,整个身体竟自马车内撞开门帘飞了出去,扑咚一声摔在地上。幸亏马车夫及时勒住缰绳,否则曹草一准会变成马蹄下的肉饼。
傲白与舒傲钿本来还以为曹草与舒傲岚又是闹着玩的,却不想舒傲岚这回真的对曹草动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