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恩熙诧异的目光,沫若兮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轻叹一声:“我不相信你,你不高兴。我相信你,你这又是什么表情。”
“女人心海底针。”若是相信,那一日她就像吃了枪子弹一般咄咄逼人地说出那些话,一直逼问着冷秋云在他心中的地位。
眼眸垂下,神色有些不自在,她会那样也是住院的前一天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信息:请把恩熙还给我,不然,我们会公平竞争。
没有署名,但是她可以猜得出那个人是谁。没有告诉周恩熙,是因为她自己都不确定周恩熙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怕他因为这事心又活了。心中苦恼却不知道该着谁倾诉,心中多少有些生气,所以才没有让周恩熙陪着自己,而是独自去医院看望姚瑶,本是想要问她该怎么办,可是想到姚瑶自己的感情比她还要麻烦,又不想打扰到她。吴老的话只是一个导火索,让她有机会问出心中的疑问。看得出周恩熙是真的认真,所以她也就慢慢放心了。正如她之前所说的那样,一场没有意义的战争,她不愿意去打。
揉了揉沫若兮的头发,周恩熙轻声说着:“我只是希望我们的生活可以平静,不要总是为了一点小事而争吵。对了,刚刚晓月说的那句话,你最爱的人事让你流泪的人,那人会是谁?”
盯着周恩熙,“扑哧!”一下沫若兮笑了出来。
“沫若兮!”他是在问很严肃的事情,她这么心不在焉。而且,这有这么好笑吗!
“恩熙,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要为他流泪,我不认为这是爱,起码在我的心里这不是我想要的爱情。让喜欢你的人哭泣,那样的爱幸福吗?可是,两个人相处难免会有些摩擦,争吵是难免的。为他流泪,他为你擦干眼泪,这样的感情,才是我心目中的爱情。所以,你不用在意什么。”收起了笑容,沫若兮露出了严肃的神色,“只有在确定了一些事后,我才会知道以后做的事有没有意义。”
“比如?”
“比如,万一冷秋云回来了,你会不会抛弃我。”
手指轻点着沫若兮的额头,语气里满是无奈:“你说你真的放下了,怎么老想着这事。不知道这世上有种说法,越担心什么就会发生什么。”
不是她老是想着,而是这一天随时会到来。无意义的事,她不愿意去做,因为她的心不想再次受伤。
想要说什么,忽然间病房门推开,护士拿着针管,药水走了进来。又到了该打点滴的时刻。心里忽然紧张起来,自小她就对打针有着恐惧。
看着沫若兮那如临大敌般的神情,周恩熙握住沫若兮的手,轻轻地拍着:“这么大了,还和孩子似的。”
“我又没有逃跑。你不知道,小时候一次为了躲避打针,我可是趁机从医院溜了出来,结果逃是逃掉了,可是病情却是加重了。那时爸爸还忙,是他照看着我。”声音慢慢得小了下去,不自觉地和周恩熙说出了以前的事,可是这些原本是她的秘密,她的过去已经随着杨莫若的离开而永远被掩埋。忽然间沫若兮睁大了眼睛,刚刚她说小时候,那不是告诉了周恩熙她记起了以前。
“我知道。”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会让周恩熙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你知道?”
“我知道你想起了什么,因为你对男人不再那样的排斥。可是,我宁愿你不要恢复。”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
“你不愿意说,我也就装作不知道了。”
他懂她,尊重她,这样的男人,怕会是她一生的劫。只是在皮条绑到手腕上时,所有的感动都消失了,头扭到了一边,不去看护士手里的针头。凉凉的酒精棉擦拭着手背,一阵疼痛传了过来,知道这一针是扎下去了,这才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在看见周恩熙那似笑非笑的隐忍表情时,忍不住地怒道:“想笑就笑,当心逼出了病!”
握着沫若兮的手没有松开,之前她住了几次院,他也看出了她怕打针吃药,只是这些情绪她只是一个人埋在心里。如今,她肯对他说出这事,唇角微微上扬,“放心,我不会嘲笑你,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
当一份报纸摆放在她的面前时,当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军人把一篮子香蕉苹果抱进屋子里时,沫若兮有些愣住了。报纸上的头条消息是a市市长的公开道歉信,说是自己女儿无理取闹,险鲜酿成了悲剧,而道歉的对象是自己。
以前听过周恩熙的外公是新四军的营长,立过不少战功,文革期间受了不少苦,平反后做了f市的橡胶厂厂长,和做了政府工作人员的老战友一直保持着联系。因为是老干部,所以吴老即便退休了,每逢节假日,市里的领导都会带着礼物亲自上门拜访。听闻,吴老有一个侄子在台湾,是当年内战结束后随着国名党一起去的,十多年前八十多岁的他回来探望过一次吴老,如今人已作古,后代与吴老也是失去了联系。a市是省的省会,省长恰好是吴老当年战友的孩子,得知吴老来到了a市,特意来看他,听闻了沫若兮的事,训斥了胡市长。吴老不想把事态扩大,气归气,可是感情的事牵扯到了政治上有点说不过去,而且胡市长的工作也是深得人心,所以只是公开道歉了下。但是这样,沫若兮觉得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其实这事,大家心知肚明。胡市长说过不会再让女儿回国,出面公开道歉,还表示不会再打扰到你的生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