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露齿而笑,他的牙齿洁白整齐,为他本就出众的面容更增光彩。
李清瑟突然想起,太子经常笑,不爽朗,不阴沉,不狡猾,不冰冷,永远是微微勾唇而笑,谦和却与人保持着距离,好像与谁都很近,却又好像与谁都很远。只有对她,他是真正敞开心扉。
"瑟儿,我累了,我休息一会。"李清睿闭上眼,平躺下,静静地说着。
他有一双十分有魅力的双眼皮,褶皱均匀,不大不小,睁开双眼,那深邃的目光便带着睿智,闭上双眼,微微在眼缝之上又有一些调皮。他的睫毛不是特别长,却浓密,优低调、优雅。
他的鼻梁很直,很高,他的侧面很美。
李清瑟猛然一惊,竟发现自己在欣赏男色!她竟然在欣赏男色!她分明就不是在意人皮相之人,如今却...感觉到好笑。罢了,他睡了,她却很乱,去御花园走走吧,平静下心情。
没想到的是,她转身之际,手却被人抓住,是李清睿。
那刚刚闭上没一会的双眼微微睁开,眼中满是血丝。"别走,陪我,好吗?"
李清瑟赶忙又重新坐在床沿,心疼地看着他眼中的血丝,点了点头,心头不知流过了什么,那般温暖、柔软。
他睡了,她却越想越乱,只能抬头愣愣盯着繁密刺绣的床帐,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该想什么。
太子李清睿真的病了,本来就因帮李清瑟而内力尽失,刚刚恢复了一些而后又急火攻心,更是冲动的用了本该修养的内力,如今彻底躺在了病床上。
但是他却因祸得福,天天有人去蓬莱宫精心照顾他,那人正是李清瑟。
李清瑟也很纠结,她此时十分谴责自己,为何决定了东倾月一生一世,却又答应给太子机会?她闹心的几乎快疯了!
其实她知道的是,除了自己在自欺欺人,太子也在,二皇子也在,六皇子也在,所有的人都如同一只鸵鸟,将头狠狠扎入沙子里,不去面对这现实。
他们三人都喜欢她,甚至还敢深更半夜的有色心,还好没色胆!他们想什么?难道想她大婚后破了身就能和她嘿咻嘿咻哦哦叉叉?不说她自己贞操的问题,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丝毫不在乎?难道想共同拥有她?真是可笑!
或者可以说,他们也是在逃避!在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前。
马车在行进,可以听到一旁路人的吵杂,车中只有一人,拎着一个食盒的李清瑟,而她的目的地,正是——崔府。
下人知晓五公主到来,赶忙去通知主母,而相比崔府主母和那皇后一个鼻孔出气,此时也知道了自己儿子和公主的奸情,虽然这奸情是假的。
崔家后院一大家子真是庞大,将李清瑟看得一愣,满是女子,多是小妾,她不由得幻想崔茗寒也弄这么一大堆小妾,想想都可笑。
见了礼,自然是崔家人对李清瑟见了礼,夫人们便陪着李清瑟到了崔府其中一个院子——寒院,这里正是崔茗寒的院子。
此时的崔茗寒正半卧在床榻上养伤,室内有着淡淡药味,即便是已经疗养了三日,但他面上还是虚弱的苍白,可见那一掌打得不轻。他半卧着,身后垫着软垫,手上拿着书籍,看得认真,慵懒中透露出优雅。
听见门声,他微微抬头一看,看见了她,心头一动,微微一笑,瞬间姹紫嫣红。"你来了?"那语气自然熟稔,好像是熟识多年。
李清瑟将食盒放在桌上,也是勾唇一笑,"嗯,来了,本宫未来的狐狸驸马。"
崔茗寒一愣,悸动,能言善辩的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接下她的话。李清瑟只是随口开了句玩笑,她觉得她和崔茗寒暂时来说算是同窗,最多算是个略略有交情的人。
将精致食盒放下,盖子打开,小心将其中有着保温功效的特制罐子捧出,里面是有着上好人参的补汤,但计量却不是很多,更多的是一些枸杞之类的补药,生病的人饮之可强身,无病的人饮之可健体。
"在看什么书?"清瑟惊讶的发现,崔茗寒竟如此喜欢看书,按理说一般养病之人要么睡觉,要么就弄一屋子丫鬟什么的,而他却独自一人看书,无半个人伺候。她走了过去,也不管主人是否乐意,直接将他手中的书抢了下来。"竟然是尚书房的书籍。"
崔茗寒失笑,"你觉得我应该看什么书?"
李清瑟一耸肩,将那书又重新塞回他手中。在古代她还真不知道青年男子应该闲暇应该看什么,若是在现代,那多半就是《花花公子》了。
崔茗寒拿回书,与其说他是在看书,不如说他是在翻书。这书上文字他能倒背如流,但却不妨碍他一再翻看,书籍便是有此功效,每一次翻阅,却总有另一番新的见解。之前看得入迷,如今李清瑟来了,他却突然没了翻看的兴致。
他给人的感觉一直是不可靠,从来就不是平易近人之人,但今日,他精致的面容却多了丝诚恳和认真。他的双眼微微眯着,长睫毛交叠,眸珠瑰丽,精致的五官让人叹为观止,即便是病容,却还是有着让人惊心动魄的美感。
李清瑟却没欣赏他的美色,而是将罐子中的补汤倒入碗中,因那罐子的巧夺天工,可与现代保温瓶相媲美,即便是从皇宫到崔家折腾了大概半个时辰,那汤还是滚烫,冒着热气。
清瑟将椅子搬到崔茗寒的床边,端着碗坐了上去,垂下眼,非常细心地轻轻吹碗上的热气,一举一动,无比贤淑,一反平日里的狡黠,有着名门闺秀的美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