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既然你是GQX集团的总裁,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许寒推了推像树袋熊一般挂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转头看向高桥薰,试探性的问了这么一句。
“小家伙儿,凭借咱俩的关系,还有什么不能帮的?”高桥薰故意用亲昵的口吻调笑道,惹得纳兰奕频频向他扫射‘冷冻激光’。
“其实很简单,我想要你给许家一个合作的机会。当然,眼下的项目依旧交由夏家来做。”许寒单手托着下巴,沉思道:“找我的估计,招标会结束之后,用不了多长时间,许天霸便会亲自出马过来见你,求你帮忙。”
“为什么?”高桥薰挑了挑眉,狭长的桃花眼中写满了不解,不光是他,其余的人也纷纷向许寒投去疑惑的目光。
因为许寒和许家的恩怨,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清二楚。
“我自有我的打算,而且你们不觉得就这样让许家覆灭,有点儿太便宜他们了吗?”许寒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看得众人一时间不由得晃了神。
实际上,许寒确实有费留许家不可的理由。因为,她清楚的记得,许家出席了不久之后即将举行的楼兰会会长争夺战。
假如现在灭了许家,她不知会对今后产生怎样的影响。为了保险起见,她决定让许家再苟延残喘一阵。而且,她多少还是有一点儿私心的,如果许家参战,她便有机会见到昔日的好友。这对她着实有不小的吸引力……
“那就听你的。”高桥薰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后犯起了难,“我说小家伙儿,与许家合作倒可以,但万一给他们机会,让他们缓过气来,不就白白浪费了这大好的机会吗?”
“放心,稍后我会把许家近期财务的报表传给你,只要低于那个范围,许家是恢复不了元气的。况且,就算许家恢复了也无所谓,我既然能整得了他们一次,同样能整第二次!”说到此,许家的话中,隐隐的透着一股自傲。
“小家伙儿,我听说你断了许家的供货商,还收买了他们内部的董事。这些,你是怎么做到的?”高桥薰双手环胸,边说边将许寒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遍。
假如说他刚才初见许寒时,眼中的是惊艳,那么现在则完全是由衷的赞叹。
他清楚的知道,许寒的手底下除了夏氏集团之外,只有一些零散的资金而已,凭借这些,她竟然能绊倒Z市的龙头?!
要知道,那许家在整个亚洲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尽管这两年有走下坡路的趋势,但也不是区区一个夏家可以抗衡的。
“是呀,我对此也十分好奇呢?”纳兰奕出声附和道,难得他与高桥薰一个鼻孔出气。
早在确定许寒就是夏家少奶奶之时,两人便动用手底下的一切势力,彻查了许寒这几年的经过,甚至连她雇佣秦越杰的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也是纳兰奕上次为何会及时出现在酒吧门口的原因。
许寒见两人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轻描淡写的说着令众人瞠目结舌的话:“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在半夜潜入他们所住的别墅,将一把别着字条的匕首插在他们的枕边罢了。”
众人听后,都不约而同的觉得一阵阴风从背后吹过,心说这招可真够绝的!
试想:一个成功人士住在配有高级防盗措施和保安的别墅内,晚上和妻子睡在房间里,一觉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把泛着阵阵寒光的匕首。估计只要是个人,就会被吓得冷汗连连。这种把自己的脑袋拴在别人的腰上,任其宰割的滋味,恐怕换成谁,都不会觉得好受!
到时,无论什么要求那些人都会乖乖照办,毕竟钱再多,也得有命花才行!
对于众人的反应,许寒微微一笑,便不再作声。她所用的方法并不花俏,但却非常实用。纳兰奕和高桥薰等人之所以想不到,主要是以他们那霸道的性格,绝不会采取这种近乎于卑鄙的手段,他们会用自己的实力,从正面迎击,将对手打的永无翻身之日。
但她不同,暗杀和恐吓可是杀手的必修课,为了完成任务,她可以不择手段。
当初她要不是怀了天天,许家极有可能早已不复存在,现在想想,也许一切真的都是天意……
众人聚在一起,用过晚饭后才散去。
夜晚,纳兰奕接到L的电话,说欧洲的两个训练基地出了一点儿问题,需要他亲自前往一趟。
“你要去欧洲?”许寒蹙了下眉,然后若有所思。
算一算日子,应该是林欣他们学校组织修学旅行的时候了…
“怎么,舍不得我?”纳兰奕的嘴角弯起一抹迷人的弧度,漆黑的双眸也染上淡淡的笑意。他就知道这女人嘴硬心软,平日里对他冷眼相待,可实骨子里却对他很是依恋。
许寒白了眼某个陷入幻想中的男人,心说与这人相处的越久,她就越觉得奇怪。在下属面前明明冷得跟冰山似的,十足的工作狂。怎么到了她面前就无耻加三级,连最起码的掩饰都不屑一做,实在令她非常无语。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去趟意大利的罗马,帮林欣一把。想必你也收到消息,有人要对她不利。”斟酌再三,许寒还是开了口。
可以的话,她真想代替纳兰奕跑这一趟。可眼下她即要照顾天天,又要对付叶家,估计‘许寒’的案件也会在近期重新审理,她实在脱不开身,只能拜托给纳兰奕。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罗马角斗场的那惊鸿一瞥,正是她和纳兰奕第一次见面!说不准,命运的齿轮从那时起便转动了起来。
“为什么要帮她?”纳兰奕的俊脸突然沉了下来,连带着声音也冷上几分。
“她始终都是你妹妹!”良久,许寒发出小小的叹息,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究竟是谁要对她下手。”
‘许寒’和林欣非但不认识,更没有任何的交集,所以许寒转从纳兰奕和林欣的关系入手。此时的纳兰楚旖并不知林欣其实就是他的亲生女儿,反倒因赵爷的关系迁怒与林欣。尽管赵爷确实曾收留林欣母子,但并非横刀夺爱,只是出于对故友的一片好意。
“就因为知道,我才更加不会出手!”此时,纳兰奕的脸上不但毫无笑意,口气还罕见的带着一分不悦。
“你这是何苦呢?”许寒叹了口气,眉间刻入深深的皱纹。上一代的恩怨有必要延续到他们身上吗?
“何苦?”纳兰奕嗤笑一声,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被纳兰楚旖送到菲拉斯?”
许寒听后,只是愣楞的摇了摇头。
“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每天伴随我的就是母亲歇斯底里的哭声,以及母亲那永无止境的鞭打。”纳兰奕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一样,“那时我虽然小,但心智早已成熟,通过下人零星的对话,我知道了母亲终日以泪洗面的原因。
其实,从始至终,我并不怪我的母亲。如果她通过打我,能疏减心中的郁疾,我不介意自己疼一点,真的不介意。
对于母亲的行径,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沉默。纳兰楚旖几乎从不会纳兰家的别墅,更不会来看我,其他人则碍于母亲家的势力,敢怒而不敢言。在这种畸形的环境下,我一天天长大,后来表哥来到纳兰家,使我的生活多了那么一分色彩。”
“然而,好景不长。母亲因过度焦躁,精神不堪重负,终于在某个阴雨天彻底崩溃了。”纳兰奕停顿一下,接着说:“你也知道,天天和我长得很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许寒听到这儿,浑身不由得一震。
“精神不正常的母亲把我当做了纳兰楚旖,先是一顿暴打,边打还边不住的控诉着纳兰楚旖的罪行,直到后来,她竟然,竟然——”说到这儿,纳兰奕的声音不禁颤抖起来,“无论我怎么哭喊,都无法唤回母亲的神智,看着母亲伸过来的手,我只觉得眼前一黑,等我回过神来,母亲早已倒在了血泊之中,不光母亲,整座别墅都被鲜血染红,平日里熟悉的面孔都一一倒在了我的脚下……”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的打在玻璃上。这阵细雨带来的不是令人心怡的凉爽,而是,透骨的森森寒意。
许寒来到纳兰奕的身边,将他拥入怀里,泪水顺着她的脸庞一滴一滴地滑下,淋湿了她的衣服,在地面上溅起朵朵水花。
此时此刻,她的心确确实实地在为怀里的男人而疼,疼的是那么痛彻心扉。谁能想象得到,这个看似霸道又狂妄的男人,竟有如此沉重的过去。
“奕,我也有一个故事讲给你听。”半响,许寒幽幽的开口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