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来往的人仍然很多,陌生的脸孔,一张又一张,有的满怀期待与憧憬,满面笑容,有的则因为即将别离而感伤,这所有的人情绪丝毫都引不起朱子薰的注意,在他的脑海里一直萦绕着一张俏丽的面容,七岁缺了两颗门牙的楚若曦,与他分别哭成泪人儿的楚若曦,再度相逢,脸长散开了当他是陌生人似的楚若曦,悲伤的楚若曦,痛苦的楚若曦……他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他在候机室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不理周围吵杂的人群,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刁在嘴里,从口袋里再掏出打火机点燃,蓝色的火苗在灯光明晃的候机室显得有点儿微弱,只能看到淡淡的蓝色火焰,他的呆滞的眸光停留在蓝色的火苗上。
“又要吸烟,吸烟有害健康的。”婴儿肥的小脸蛋是若曦七岁的稚颜,她张着缺了门牙的嘴对他说,还从他食指与二指间拿下那根烟卷。
若曦拿着那根烟卷放在鼻冀间闻了闻,哇,那香烟的味道难闻死了。
“要你管,我妈都不敢管我,你算哪颗葱?”
他一把夺过若曦手里的烟卷,在若曦的小脑袋头上轻轻地敲了一记。
“你妈都不敢管,我就是要管,怎么样?”小若曦杏眼圆睁,为朱子薰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生气了?
“这一生,只有我老婆能管我,除非……长大后,你给我当老婆。”
“你坏,你占我便宜。”
十岁的楚若曦已经出落得象半大不小的姑娘了,听朱子薰这样说,脸颊飞快掠上红云,而朱子薰调佩完哈哈大笑起来……
“你,你不准笑,不准笑啊。”
见朱子薰笑她,她的脸都憋得更红,别过脸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十七岁的朱子薰已经很懂事了,虽然,他那时还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只当小若曦是开心果儿,见她真的生气了,他也立即收住了笑,一把搂住若曦的小腰杆儿,想拉她坐入自己的怀中。
“别,我妈说了……从今以后,我们得保持距离。”
若曦别别扭扭地说,腮帮子红得象煮熟了的虾子。
“你妈说?”当时的朱子薰也是情感处于朦胧阶段的青春年段,他一边吸着烟,一边思考着若曦刚刚出口的话,是滴,张淑兰要女儿给他保持距离是正确的,毕竟,他已经十七岁了,若曦也满过十岁了,还这样跟他玩来玩去,象什么话。
“你什么都听你妈的?”
他一边问着,手掌从她腰上滑落,滑过她日渐丰满的臀部,他记得当时的她穿着白色的牛仔裤,他感到指节沾湿湿的,拿起来一看,汗,是一大片刺眼的红色液体,妈呀,他的手指好好的,没有受伤呀,对了,莫非是若曦身上的,若曦受伤了,当时的他心里好紧张,俊眼往若曦屁股上瞧去,就看到了白色的牛仔裤上那一大片血红,血浸浸的红色。
“若曦,你受伤了吗?”
“受伤?我……”十二岁的若曦被他一问,便立即坠入五里云雾中。
“没有啊。”
看着她一眨一眨的美丽摄魂的大眼,聪明绝顶的朱子薰回过神来,一下子明白过来,若曦没有受伤,又流了那么多的血,那么就是……若曦姑娘长成女人了,哈哈哈。
见到他捧腹大笑,笑得前覆后仰,若曦最开始的表情是莫名其妙,然后,脸色渐渐变成了刷白一片,然后,就是一副狠不得想要钻下地洞的表情,她真的糗大了,老师给她们上过生理课,她大约明白了一点,再一伸手往臀部上一摸,一手的血红让她的大圆瞠大,没脸见人了,难怪朱子薰会笑他,她拔腿就跑回了家,从此,她就不敢与朱子薰见面,直至,那一年,朱子薰出国……
不断地忆起往事,朱子薰点燃烟,平静地吸了起来,他一直都希望长大后能娶若曦,他一直都认为若曦是他的,他一个人的,只除了温世勋以外,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是他朱子薰的对手,只除了温世勋,而温世勋在他那次破相后就对他发过誓,今生绝不会娶若曦为妻,他以为若曦一直都明白他的心意,他一直以为若曦会等他回来,因为,她们有抹不掉的过去,有太多童年的回忆,他出国外奈住思念曾给若曦写过很多封信,若曦却从来就没回给他回过一次,后来,在一次同学聚会里,他鼓起勇气给她打过一次电话,没想到,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反而是吴妈带着深深焦虑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膜。
“小姐跟那个姓白的同学出去了。”
又一天下午,当他骑着自行车回到自己在美国租住的单身宿舍,拿起手机给她打电话。
是一楚家一个下人接的电话,她说“小姐跟着白瑞先生去郊外赏菊去了。”
姓白男人原来叫白瑞,那时,他才知道他的情敌的姓名,是白瑞在他离开她之际趋虚而入,夺走了若曦,然后,他很生气,他记得那一晚,他喝得酩酊大醉,从此后,他把自己投入到学习与工作中,他要把楚若曦忘掉,忘掉这个深深伤了他的心的男人,直至回国,在机场见到她,见到她紧紧地抱着那个男人的腰身,坐在一辆破旧的脚踏车上,嘴角边荡漾着甜甜的笑容,那笑容很美,当时的他,心痛苦到了极点,他原以为自己可以漠视,原以为自己可以忘掉,当他看到长大后若曦那张漂亮清秀的脸孔时,他才发现,今生今世,他都不可能忘记,然后,他便要母亲去朱家提亲,张淑兰深谋远考虑,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这门联姻,她逼着若曦与姓白的那个男人分手,他记得分手那一天,他还找人打了姓白那男人一顿,狠狠地出了心里的那口恶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