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软钦的声音象久远尘灰的调子,断断续续,难奈心中的悲切。
不会是真的,她今后都不再会有孩子,怎么会这样呢?不就是一场车祸吗?
若曦垂着头,绝美的脸孔上弥漫着深浓的哀绝,她狠狠地捏紧着手掌,指甲划红了她的肌肤,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也许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细长的眼尾扫到了门边悄然出现的挺拔身影,白瑞的唇边闪现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痕。
他用自己的大掌紧紧地包裹着她细软的小手。
“若曦,无法怀孕了没关系……”
闻言,若曦的心里袭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手,利落地从他的大掌里抽出,愤怒地吼出。
象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
“无法生孩子,那是一个不健全的女人。”
不健全女人,人生就会残缺不全,泪刷刷地从眼眶中滑落至腮边。
“若曦……我。”
见她这么伤心,白瑞的心里泛起了丝丝缕缕的悔恨,不过,他也是逼不得已,希望他日若曦能原谅他。
门边出现的优雅身形一顿,他是不是听错了,若曦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她不能生孩子了,这不会是真的,他还巴望着用孩子绑住她,可是,老天却这样残忍。
刹那间,绝望蔓延至他心瓣尖,他的胸口象是被谁投了一颗炸弹,炸弹引爆,把他的坚硬的胸膛炸开了花。
半响,回过神,他疯了似地冲了上去,一把揪起白瑞黑色衬衫衣领子。
“是你让她受伤的,白瑞,你不是人。”
说完,拳头毫不留情地狠狠地挥落,白瑞没想到他会这么没有风度,居然对他大打出手,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十分狼狈地跌落下床,拐杖“碰”的一声被甩出至一米远的地方。
若曦一愣,当她看清楚那张狰狞的脸孔,他手中的铁拳已再次挥打在了倒在地上的白瑞身上,白瑞本能地抬起双手护着头,因为左腿受伤,他无法还击朱子薰。
他听到了吗?他听到了刚才自己与白瑞的对话,知道了她失去生育能力的事实,所以,才会这样狂怒地对白瑞大打出手。
“哎呀。”白瑞惨叫一声,他妈的朱子薰专打他缠上石膏的腿,无法动弹的腿。
钻心的疼痛噬入骨髓,冷汗从他肌肤上渗出,沾染上他额前湿湿的柔顺发丝,只是,身体的疼痛又怎么及得上心?这么多年了,在若曦失去生育能力的时候,深沉的男人再也不能保持优美的风度。
他知道他已在她们夫妻之间投下了一颗定时炸弹,轩然大波即将掀起,受一点暂时的皮肉之若算不得什么了?
只要能拆散她们,让若曦回到他的怀抱,他可以做任何绝毒的事情?
他要讨回昔日所失去的一切,尊严,若曦,屈辱,打吧,打吧,朱子薰,你打得越狠,我就会越成功,即使是腿残了也值,心里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狂狠说道。
他知道若曦不可能全然放开她,她即然能不顾一切,不顾她们夫妻关系的破裂也要把他从牢里捞出来,那么,她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朱子薰打而不闻不问。
“子薰,别打了。”
果然,是预期若曦的声音。
拳头仍然狂狠地打落在他的肩膀上,不见停息,力道是那么猛,蕴含着朱子薰滔天的愤怒,他只是咬牙坚强地承受着,他知道自己的样子狼狈极了,可是,他必须……
见朱子薰仍不停手,若曦掀被下了床,利速地冲过去,勇敢地挡在了白瑞的前面,仰起头,怒瞪着圆眼看向她,拳头袭击过来,停在若曦的耳前,硬生生地收住。
“让开。”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迸出。
漂亮的双眼染上血红,滔天的巨怒就快冲破他铜色的肌肤爆裂开来。
若曦却毫不退缩,一动不动地站在他的对面。
态度明显地偏向了白瑞,她的初恋情人。
“我说让开。”朱子薰气疯了,这个女人居然敢当着她的面儿,去保护这个小白脸,看来她已经不在乎与他之间撕破了脸。
“好,很好。”
他一口钢牙咬紧,手指关节处“格格”地响,然后,把捏得作响的拳插口入裤袋里,满脸的怒色渐渐凝结成冰。
“你不要后悔?”
即然,她们之间已经走到了绝路,那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都伤成这样了,你难道要把他打死吗?”
若曦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想他死,不过是捏死一只马蚁那么简单。”他伤害她,而她却象一个白痴一般地护着他,到底这个男人给了灌了什么迷魂汤?
“楚若曦,你会后悔的。”冷冷地迸出一句,不想看着她一脸英勇保护他的样子,那架势就好象是哪怕牺牲了她的生命,也再所不惜?
“后悔的人是你。”
“好。”猛地,千万种表情从他俊美的脸孔上掠过,他象吞下了一千把雪亮的尖刀一样难受,凝向她的眼神是那么幽伤哀绝,最后,是失望与隐晦。
深深一瞥后,嘴角扯出一记幽忽的笑容,他摸了摸自己挺直的鼻梁。
“看来,该走的人是我。”凄瑟地说完,他转过身子一步一步地退出房间,然后,转过,潇洒地举步离去。
凝视着他消失在门边的身影,若曦没有忽略他离去时幽伤的眼神,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朱子薰,好似,她对不起他,好似,她欠了他好多,多到难以还清,若曦的心里一下子就难受起来,心里的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她是对的,毕竟,白瑞的腿受了伤,而朱子薰太强势了,也太嚣张了,只要有她在,她绝不可能让他这样明目张胆地伤害白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