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苏还来不及回答,高台之上忽然又飞来一位女子,与之相反的是她一身黑衣,就连面纱都是黑色的。同样是遮住了自己的容颜,留给台下看客一片猜忌。
“秀恩情秀到这高台上来了,想搏人眼球也不是这样搏的!”她声音冷冷的,透着几分高傲。
紫星不是蓝月,修养是极好的。她几乎不搭理那女子,径自对着沈流苏说道:“主子,奴婢先下去了!”
“不必!”沈流苏拦下了她:“就当作是消遣吧,你我二人在这里,若蓝月她们到了自然能够第一时间看到我们!”
“哼,也是!多一个人多一个晋级的机会嘛!”那女子又冷哼一声,故意作对!
武官擦了擦脸上的汗迹,显然对那黑衣女子有几分忌惮。他咚的敲了敲锣鼓,高声宣布:“第一轮选拔结束,一共有十二位获得参赛资格!”数百名的人来参加这花魁大赛,竟然只有不到二十名获得入选资格,连沈流苏都忍不住笑了笑。
只怕这大多数的人根本就是来滥竽充数的,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见见这北国太子!
武官从一旁取出一张信伐,那是事先北皇就已经设定好的题目!
他还没有开口说题目,台下早已经有人围在一块,开起了赌桌,赌一赌这一届的花魁王会是谁!
而无疑的自然是沈流苏和那黑衣女子!
越是看不见得不到的东西,就越人好奇忍不住探索!
这些人自然也是这个心理!
高台之下,有人清品淡茶,俨然当个看客!
就一眼,他就认出了沈流苏!
这个女人,我是不是应该让皇妹多多让着她点才好!
沈流苏的武功自然是一顶一的,只是这文试嘛……宗政仁就没有什么信心了!一点柔情都不懂得的女子,只怕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方面也是白目才对!
而他的皇妹,宗政云想……那可是北国上下闻名的才女!
“大家都知道北皇素来喜欢荷花,所以今界的主题便是以荷为诗,谁能写的更得北皇的心意,那么便是胜出了!第一轮共会选出三名女子,进入第二轮!”武官高声宣读道:“同样每人一炷香的时间,现在开始!”
紫星素来喜欢这些诗词歌赋,虽算不得精通但也学识不浅。她不由得第一个提笔写来,用荷花绽放时的娇羞模样比作男女相恋之时,少女于语的羞涩姿态,句句自然逼真,意境无穷!
一旁的众多文官看后也是连连点头,想不到小小一侍婢的文采都能如此之好。他们越发的想知道这主子的水平怎么样了!
黑衣女子见气势被人先抢走,脑中构思已成顿时提笔写到:初拈霜纨生怅望。隔叶莺声,似学秦娥唱。午睡醒来慵一饷。双纹翠簟铺寒浪。雨罢苹风吹碧涨。脉脉荷花,泪脸红相向。斜贴绿云新月上。弯环正是愁眉样。
她一气呵成,下笔如有神助。诸多文官取过她的字画,细细一品,不禁连连喝彩:好个脉脉荷花,泪脸红相向。完全赋予雨后荷花以人的风韵和感情,它含情脉脉,泪珠在脸,有情有思。
果然不愧是北国第一才女,众文官对黑衣女子连连点头赞许!
而大家心里此时也都清楚了,连三公主都出场了,怕这也是太子的意思。要这群来参加花魁大赛的人,在第一轮就全部被淘汰!
沈流苏却是不禁失笑,这诗词虽是写的好,不过却是以人为主,以景为次。既是咏荷,那这荷必是主才该是!这黑衣女子未免太急功近利,尽是忘记了这点。
她婉婉道来:“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
那黑衣女子陡然间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也叫诗,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便是紫星也觉得写的的确是简单了些!
沈流苏不骄不躁,挑眉轻笑:“如何算不得?既是咏荷,那我这诗词里有哪一句不是跟荷有关的?”
众文官细细一品,却赫然发现这首诗虽然简单干练,却将荷的姿态描写的淋漓尽致。而更是用这紧紧相连的根和叶,以及盛开的荷花来比喻人间的爱情忠贞不移,终久相伴!
而黑衣女子的诗词虽写的绝妙,但却将荷花当作了附属品,以荷花之美来承托这女子。
虽都是上品,可明显黑衣女子的略显偏题!
一番较量,毫无意外的便是黑衣女子,沈流苏与紫星进了第二关武试!
一早便有人将沈流苏写的诗递给了宗政仁,他口中轻轻叨念: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她果然还是她……还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去告诉三公主,第二关就不要参加了,她根本就不是别人的对手!”
“是!”侍卫颔首,这才退下。
宗政仁不禁想象,如果沈流苏真的胜出,自己是不是该考虑迎娶她!毕竟,这件事情可是父皇精心策划的,而母后也是点头应允的!
黑衣女子嘟囔着嘴,一脸的不服气,看着沈流苏翻了一个白眼这才飞身而下。
沈流苏不由得被她的样子惹的噗哧一笑:听说北国三公主被誉为北国第一才女,行事乖张常常不按常理出牌,便是北皇也拿她没有办法!眼下看着嘛,倒是像几分!
倘若她真的是,那么想必在某个地方宗政仁也在默默的看着吧?
“我放弃此次的参赛资格!”沈流苏忽然回头对着众人说道。
“什么?”大家都很不明白,这是一次多么好的机会。胜者将来就有可能是太子-妃,而这个女人明显已经是胜券在握了,却忽然说要放弃资格!
那么她上面的目的是什么?
沈流苏不做多的解释,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夺身而去!
北太子,你这算盘还是自己慢慢打吧!
既然你无意娶妻,那我又怎么能够扰了你的好事?
宗政仁越发觉得事情好玩了,这个女人似乎又变聪明了。他思索着一番,又说道:“将全城懂得医术的人都聚集到行宫为母后医病,倘若没有人能够开的出药方,一律关进大牢等待处斩!”
苏儿,我可是等着你自投罗网呢,可千万别让我等久了!
沈流苏急急回了客栈,她不想在北国呆的太久,只要等宗政清影到了后找到自己的生母就会离开。原来她是打算亲自进宫去问宗政仁的,忽然之间她发现这个腹黑神秘的北太子,似乎早早的就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北国。
他既知道我要找他,为何不亲自相见,却要做这么多无畏的事情?
一连两日沈流苏都在养伤,趁着时间充裕又买了不少的药材,制作了不少的药丸,用来傍身!
而蓝月她们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一日正午,紫星在门外敲了门,看沈流苏脸色已经完全大好,身上的伤已好了这才将先前自己所救的那女子带了过来:“主子,玉楼姑娘说要见你!”
玉楼?沈流苏回头这才发现是那日自己在渭水城所救的那个女子。
玉楼款步走了进来,身上已是穿戴的整齐,看着沈流苏立马就笑魇如花:“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和紫星一路寻来总算是见你安然无恙了!”她的话语很是亲切,没有半分做作。
“我爹爹与娘亲一直想见你,不知恩人有没有时间?”玉楼面露几分尴尬之色,她言辞凿凿听的沈流苏是全身上下犯酸水:“你还不要一口一句恩人了,若是不介意唤我流苏便可!”
玉楼这才松懈了几分,几分尴尬的喊了一句苏姐姐。
沈流苏想着来了北国几日还没有能好好出去走走,便也应了玉楼的邀请。几分这才出了客栈,便见官道之上侍卫三步一群五步一伙,个个面漏凶色不时的拉扯着几人。
紫星这才想起近日北国发生的大事:“听说是这皇后娘娘的病又犯了,皇上下旨要全城懂得医术之人入宫为娘娘诊治。如今听说已有近百名大夫被关入了大牢,说是等秋后问斩!这花魁大赛才过了两日此事又闹的沸沸扬扬的,现在民-怨可是重的很!”
沈流苏早知道这北国皇后身患重病,而宗政仁一早便有说这病估计也只有这天下第一神医能治,她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北皇又忽然派人全城抓大夫!
几人刚走到一家店铺门前,忽然就从里面冲出了三两位侍卫,他们手里拖拽着一名上了年纪的男人,嘀嘀咕咕着:“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爹爹!”玉楼整个人就扑了上去,乞求着说道:“我爹爹不过是卖药的,根本不懂得什么医术,求求你们放过我爹爹吧!”
那官差瞧了一眼玉楼,伸手把她推到一旁:“不懂医开什么药店?你当老子这么好糊弄了!给我带走!”
沈流苏瞧着玉楼,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让紫星带她找我……哼,只怕这也是她的心计吧?
“主子,我们要不要帮帮她?”紫星看那玉楼哭的喊天抢地的,怕是这一路从渭水城过来已经和玉楼有了一些感情。沈流苏看着紫星低声问了一句:“你可曾跟她提及过我会医术的事情?”
紫星倒是不隐瞒,在一旁低低点头:“玉楼曾提及过她爹爹是大夫,当时我又想着要买药材便简单的和她说了几句!主子,有什么不对劲吗?”
沈流苏摇摇头,没有说话依旧看着玉楼与那官差几人纠缠:“求求你们放了我爹爹吧,这里有些银子不如拿给几位官大哥喝喝茶!”说罢,她匆匆忙忙的进了店铺,不消片刻便拿了一叠厚厚的银票塞到那官差的手上。
官差接着银票,瞧了一眼顿时红了眼睛,却有些贪婪的说道:“你这是贿赂官差,这可是大罪知道吗?念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这钱便充公了。你赶紧让开,否则伤着谁了,我可不客气。”
那被挟持着的老爹见官差要动手动脚赶紧就喊道:“别动我闺女,我跟你们走!终归是一个死,走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