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以来她似乎想了很多事情,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总之现在,大脑就像是一团浆糊,好半晌,她才又说:“那这样吧,我试试看,如果还是找不到他,我就去他的家里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你要的文件。”
沈予墨是给过她钥匙的,她挂了电话之后就慌慌忙忙的去包里找,果然找到了。
只是,他到底会去哪里?怎么会联系不到他呢?
她更加心慌,自责,这段时间以来只是他在陪着她,跟她说话,她却什么都没有关心过他,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拿着钥匙就出了房门,奔下楼梯。
餐厅里有几个人正在坐着等吃早餐,看到她下楼,均是惊讶的看着她。
“蓝姐,你终于出来了,跟我们一起吃早餐吧?”简洁举了举手里的披萨。
“若溪,出什么事了?”若航问。
“姐,你这是要去哪里?”桑榆也问。
大家的问题是一个接着一个,若溪根本就没有顾上回答。
风清扬倒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随口一问:“你这么着急,不是你家沈总出事了吧?”
这人,一猜一个准儿。
若溪急忙问他们:“你们谁跟予墨有联系?谁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四个人同时摇头。
看她着急的样子,估摸着是沈予墨找不着了,这下也顾不得吃饭了,若航起身走到她身边安慰她:“你先别着急,他那么大的人了不会出事的,先说说怎么回事。”
桑榆也推推她家老公,“我让你找人你不去找人,别吃了,赶紧找人去。”
风清扬只好开始打电话。
然而,能找的都找了,谁都不知道沈予墨在哪里,而昨天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就是林秘书和公司里的一些高层,那还是昨天夜里凌晨,他到公司里开紧急会议的时候。之后就没有人再见过他了,连风清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若溪越想越无法放心,决定去他家里看一看。
若航也不放心她,只好跟她一起去。
一路上,她的心都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生怕他出了什么事,而且能打的电话她也都打了一遍,最后只能抱着一线希望来到了他的家里,开门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这栋房子里,自从她离开之后,都一直只有他一个人,连一个佣人都没有。进到客厅里,是冷冷清清的一片。她和若航喊着他的名字,一声声想在空荡的房子里,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她又上了楼,来到他的房间,没想到,竟然看到他躺在床上。
“敢情这家伙是在睡觉?”若航笑了起来。
若溪也松了一口气,走到他的床边去叫他,更没想到,他的身上竟然是滚烫滚烫的。
老天,这样的温度,最起码也在四十度左右了。
“他身体不舒服,怎么也不说话呢?”若溪的声音哽咽了。
“大概是这段时间太忙了吧!”若航一边给他挂吊针,一边说。
若溪就一直陪着他,看着他异于寻常的脸色,内心自责,每一次她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会在她身边,现在他高烧到四十度,她居然不知道?
“他大病初愈,这几天天气又不好,他大概是太忙了才会导致这样,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这家伙的抵抗力不错,只是发了高烧,烧退了就好了。”若航把需要输的药都配置好放在一边,最后又检查了一下他的状况,看一眼若溪:“我看你大概是没办法回去了,一定要留下来照顾他的,要不要我叫两个护士过来?或者咱们直接送他去医院?”
“算了,护士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只要你确定他没问题,烧退了就没事了,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得来。”她想了想,说。
“好吧!”若航点点头,给风清扬他们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又留下来停了一会儿,看情况良好,之后才离开。
只剩下若溪一个人,一动不动的坐在沈予墨的床边,看着他,不止一次的伸出手去触摸他的额头,说真的,除了他受伤的时候,她还真的没有看过他生病呢,似乎那些头疼脑热的都与他无缘,这一次,怎么会高烧这么严重?
正想着,电话又响了。
还是林秘书打来的:
“若溪,你找到沈总了吗?”
若溪这才突然想起,忘了人家的文件了,刚才一看到沈予墨发烧,她就什么都忘了,急忙说道,“找到了,他在家里,但是他发烧了,现在没有办法接你的电话,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去给你找文件。”
“好的!”
若溪知道,这会儿是叫不醒沈予墨的,只好来到了他的书房里。
以前不是没有来过,他的书房还是很多年前的样子,几乎没有改变,她找起东西来也不是很费劲。
只是,她不知道林秘书要的文件到底是什么文件,他书房里的公文袋有很多,她一份一份的按着日期查找。
“他到底会放在哪里呢?”她自言自语,“重要的文件,又是昨晚上的,应该不会和这么多文件夹在一起吧?”
这么一想,她放弃了一份份的查找,来到他的书桌上,打开抽屉。
一个黄色的公文袋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拿出来看,没想到,竟然是一份剪报。
那似乎是二三十年前的旧报纸,上面还有照片。
即使是事隔几十年,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照片上的男人就是她那个年轻时的爸爸。
而爸爸身边,还有一个女人——阮素心!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再把公文袋里的东西都倒出来,还有一叠照片,也都是二三十年前的旧照片,还都是合影,都是爸爸和阮素心的合影。
沈予墨收藏这些调查这些做什么?
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疑惑极了,只好再次拿起那份报纸,仔细的看了下去——
原来早在三十年前,她的父亲和沈母真的是一对恋人。
若溪虽然早有猜测,但真的证实了这个消息,她还是有些不能消化。而面前的这份报纸,上面讲的并不详细,主要讲起的是沈文扬婚后出轨,阮素心也不甘寂寞,找上了她的旧情人,也就是蓝父。
她再拿起另外一份报纸,头条依旧是以沈家为主:
沈家公子婚后难移风流性
新婚妻子当街亲吻旧情人
下面还附带着一张拍照,并没有拍到人物的正面,不过只从侧面看来,也知道上面的两个人是蓝父和沈母,而且,如题目所述,他们正在亲吻。
若溪又看了这份报纸的日期,是距离前份报纸的七年之后。
难道爸爸结婚以后,还和那个女人有来往吗?
她又翻看了其他的资料,全都是蓝父和沈母偷情的资料,除此之外还有照片,也都是二十多年前的老照片。
若溪无法想象,在她心目中的父亲,虽然曾阻止过她和予墨在一起,但是父亲在她心目中,一直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她也一直很敬重自己的父亲。最重要的,他和妈妈的感情也一直很好,算得上是模范夫妻了。她根本无法想象,她的爸爸,竟然一直和沈母有联系,即使结婚以后,还一直没有彻底的断掉。
还有她曾经在书房里看到过的那张照片,爸爸一直收藏着的那张照片,他是不是即使和妈妈在一起,心里还想着别的女人?
那妈妈的日记里所记载的又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当时在妈妈的言辞之间都看到了一种愧疚之感,好像妈妈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一样。
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就是,这都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是谁还收藏着这些报纸?不可能是沈予墨,因为那时候他才刚刚出生没多久,不足三岁。那么这些报纸,沈予墨又是从何得来?他为什么要调查这些事?
如他之前所说,他的父母出轨,不止一次,对象不止一个人,他从心里恨透了他们,不想承认自己是他们的儿子。那么道理上来讲,他不会去调查这些事啊,而且还单单只查他妈妈和她爸爸之间的事。
这之中,一定有着什么阴谋!
她今天一定要问清楚这些事。
把这份文件拿了出来,又把林秘书要的文件拿了出来,她走出了他的书房。
沈予墨还在昏睡当中。
她本想着直接把文件拿给林秘书的,不过想了又想,这样似乎不大合适。如果是什么不太重要的文件,他不至于带着病工作啊;换言之,很重要的文件,她也不能随随便便交给一个人。虽然林秘书的为人她信得过,沈予墨却一直是个小心翼翼的人。
她没有权利替他决定什么。
想了想,她拿着文件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拍他的脸,“予墨,醒醒!”
他没有反应。
“我有重要的事问你,予墨,你先醒醒,待会儿再睡好吗?”
她的语气很温柔,怎么都叫不醒他。
然而,她的手才一离开他的脸,他却伸手握住了她的,微弱的喊了一声:“若溪……”
“是我,你醒了吗予墨?林秘书要你的文件,我能给她送去吗?”
“让她自己过来拿。”
他的声音软弱无力,但是还是透着对她的关心,她知道他是清醒了,再一次确定:“那我给她送下楼去,你先睁开眼,看一眼,看看是不是这份文件?”
她把公文袋解开,抽出里面的文件拿到他面前,他勉强睁开眼睛看着。
“是这一份吗?”她问。
他点点头。
“好,那我给她送下去了,你不要睡着,我很快就回来!”
“……好!”
她给林秘书打了电话,把文件给她送下楼去了。
沈予墨虽然是被她叫醒了,可还没有退烧,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
若溪回来,本想问他关于那些报纸和调查资料的事,但看他还在生病当中,她硬是忍住了没有问这件事,只摸摸他的额头:“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摇头,无力的说:“你没事,我就没事。”
那些天来,她把自己封闭起来,无论大家做什么,都没有一个人能走进她的心里去,没想到这一次,是他的病唤醒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