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气息顿时大作,周围的烛火,纷纷被若有似无的风打灭。
叶一只觉面上一阵凛冽,便见犀利的掌风,如潮水般向自己涌过来。她一把将安云颢雪和穆雪推开,你们赶紧走!
安云颢雪扶着崴了脚的穆雪,眼泪堆在眼眶中,吓得流不出来,忙喊道:“来人哪……”
叶一边应付着黑衣人的招式,边无奈大声喝道:“喊什么喊,在这喊,没人能听见,你们快走!”
安云颢雪忙点点头,刚要强行拖着穆雪快速离开,却见那黑影已经是抽身到了她和穆雪近前,挥起右掌便向自己的颈间劈过来。
叶一转步跟上那黑衣人,一把钳住那人的手腕,竟然发现那手竟然是带着皮质掌套,五根指头在月色下白的瘆人。叶一心头掠过些什么,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另一手蓄力成爪,直摘向黑衣人的掌套。黑衣人大惊,左手成锤击出,叶一不躲闪,手势未收,反而顺势一个扫腿,那黑衣人意外情急间,手锤化成掌撑地稳住身形。
叶一趁机,狠狠将掌套摘下,月光下,惨白的掌心让叶一不由倒抽一口冷气,“白掌!”她手掌一翻,一枚红色的丸粒从袖口滑入手中,被狠狠向灏雪和穆雪处掷了过去,只听嘭一声,彤红的烟幕顿时四散开来,再也看不见那两个女孩的踪迹。
那黑衣人眼角冷冷一挑,招式竟然变慢了下来,却只觉招中有招,软入棉、韧如丝、厉如刀。方才那黑衣人既要防着灏雪和穆雪逃走,又要对付叶一,一人之力分成三份,叶一才小占了上风。此时已经是一对一,那黑衣人又被发现了身有白掌的功夫,此时已经是招招凶狠,意在致命。叶一边打边感觉吃力,节节后退,才猛然发现身子已经是抵靠在了龙栖台的凭栏上退无可退。叶一余光扫见鲲鹏的中段有光亮向这边靠近,心里道是撑过这几招便应该有人来了。
黑衣人的招式更加慢了下来,叶一只觉得那满招中变化无穷,无处下手,那招式终于化作一掌想自己袭击而来,叶一腿法一稳,凝神静气,全力一击。
两掌轰然相对,龙栖台竟然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叶一只觉掌心钻心的疼痛,心里道是糟了,整条右臂顿时没了半分觉,血脉沿右臂翻涌遍全身,直奔心脉。叶一忙撤回内力护住心脉,可这内力既护了心脉,也回冲的太猛,血气上涌间唇齿顿时一片猩红。再看那黑衣人原是正常的左掌掌心也已经是变成了惨白一片。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找死!”右手已经是成拳,蓄满全力只捣叶一的气海。
这都是要命的招式,叶一心中明白,却是无力躲闪,情急间将全身力量蓄于脚掌,身体飞起一个后翻。那黑衣人怎肯让她逃掉,绕身站上龙栖台的凭栏,挥手便要在出掌,却见叶一后翻间,已经是变了腿式,向自己踢过来,靴头竟然不知何时冒出了刀尖,黑衣人大惊,忙躲闪飞身跃回龙栖台,再想上前取叶一性命,却只见她带着嘲弄的笑掉下鲲鹏。
叶一只觉耳边风声鼓鼓,再无力气反抗,任由自己向下掉去,仰视间,船尾出现黑衣人焦灼的目光,叶一浑身灼热的疼痛,却不忘哼道:“就算掉到水里,也不让你把我宰了,好回去复命领赏。”此念刚毕,边听耳边的金水河面水声大作,叶一只觉便觉头一凉,用最后一丝清醒牢骚道,“奶奶的,本姑娘不会水……”
“如果你不会水,最简单的便是可以闭气。”
“谁,这是谁?”
“如果你不会水,最简单的便是可以闭气。”
声音再次在叶一的心里响起,叶一只觉口中鼻中都是冰凉的河水,窒息间几近晕厥,却情不自禁用仅剩的一丝内里闭了气,身体竟然慢慢向上拂去,一阵冷风吹过,竟然是浮上了河面,叶一无意识的剧烈咳嗽起来。身体挣扎了些许,却又重重沉了下去。
叶一停了挣扎,手慢慢垂了下来,没了动静,发间的紫色罗兰花簪,缓缓掉落下来,伴着叶一的身体沉沉向下坠去。
一个绿色的身影将叶一环绕起来,他狠命的晃晃叶一,却不见任何反应。他的面容在水中渐渐起了变化,还是冷冷的,却多了些润玉般的光泽。他的眼底开始变得血红,目光焦灼,一手紧紧环住叶一的腰间,一手拢起叶一的长发,嘴巴贴着叶一的嘴唇,舌头狠狠撬开了她的唇齿。他的气息全部沉至丹田,却又从丹田底处回升,以最大的劲力度入叶一的腹中。
叶一的身体微微颤了颤。他心里只道是万幸。一边又沉气入丹田,度气给叶一,一边又掌间向下生力,带着叶一,迅速向上窜去。
叶一冰凉的腹中似乎有了气息,她恍惚间觉得唇间的温热让她觉得有些四层相识,她茫然的挣扎起来,却被抱的更紧,手足无措间,只觉手中碰到一块温润之物,不自觉狠狠攥在手中,仿佛这样,一切便能挺过去。
周遭的水有了波动,罗易在水中既惊又怒的看着紧紧环抱叶一的绿衣人,猛然间,罗易发现,那个绿衣人的脸竟然如镜中的自己一般。
罗易脚上生力迅速划水上前,却见那绿衣人带着叶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向上划去。待到出了水面,却见叶一身边空无一人,眼见着叶一又要沉下去,罗易忙一把接住叶一,紧紧搂住,想着此生再也不要让她遇到任何凶险。
一阵风从金水河畔上吹过,罗易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刚才那个满眼冷冰冰的人,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是幻觉么?
赵府的百花苑,此时只剩下赵吉巽、找亦妆、启云三人。
赵吉巽暴怒着掀翻了那张精致的茶几,上面的精致杯盏悉数碎了一地。“我当是你长进了,没想到心机竟然如此浅薄。筵席上,穿着打扮和与太子亲密上落了下风也就罢了,如今还竟然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今日,今日若不是启云,还不知道会给赵府带来多大的麻烦。”赵吉勋气急败坏的冲到赵亦妆跟前:“你说说,养你何用!不能给我赵府传宗接代,不能为我赵府光大门楣,连做女人的功夫都做不好,还差点捅出大娄子,养你何用!”
“是呀,爹爹,留我养我是为什么?和其他的姐妹一样,出生的时候直接溺死该多好?”赵亦妆脸色灰白,他看着赵吉巽浑身猛烈的颤抖起来,端庄的笑却是浮出脸上,“那个京城的什么天机神算说赵府要一代纯阳,大业方能更进一步!其他的姐妹都死了,为什么单留我一个?我岂不是坏了这美好的愿景?爹爹,不若您也将我溺死,虽然晚了些,却也还来得及,祝愿您那四十多房姨娘为您早日诞下能传宗接代光大门楣的男孩!”(未完待续)